他很郑重地用了同心同德同志的同志称呼,与众人道:“同志,墨家的义与天志至上,而规矩是为了保证可以行义利天下的。为了一人而舍弃可以利更多人的规矩,这是违背了‘权’之理。我反对这样做。”
“终有一天,总可以查清楚,但却不是今日就可以动手的。我们来这里,是来和民众讲道理的……”
激动的那墨者咬牙道:“讲道理,也得需要手段!如今民众就算听了我们的道理,可却不敢去做,那又何用?”
孙璞道:“之前贰巨子传达的消息,你们也都知道。现在我们当务的是理,而不是做。”
有些话,他终究不能说。
墨家会在击败临淄军团、魏赵楚中山国之战结束之前撤回泗上,并不会在齐国长久经营,这是机密,只有一定级别的墨者才能够知晓。
孙璞知道,所以孙璞明白重要的是理,而不是分地本身这件事。
他要做的是很多,当初开会的时候,适也说了,重要的是理,在讲清楚的道理的基础上,将墨家在这边的组织建立起来,将民众组织起来,利用如同他当年在商丘城外传义那样,彻底瓦解贵族的基层统治。
在撤走之前,墨家会和齐国签订极为苛刻的条约,这里面会尽可能地保护这些成果。
所以重要的,是让民众自己组织起来,自己不再畏惧,自己在先锋驷马的领头之下开启轰轰烈烈的自我觉醒。
道理他懂,说服众人支持自己也不难,难的是将其中的道理讲清楚。
他组织了语言,继续和众人争辩的时候,村社里的一户人家,也在发生着一场争辩。
一男,一女,正是夫妻。
“黑臀死了,还不是因为和墨家那些人走的太近了?前日送饭,我就想到,封主难道会容忍这样的事吗?当时要不是我给你使眼色、掐着你,只怕你也去了!”
“你若去了,今天挂在桑树上的就有你。我和孩子咋活下去?”
女人数落着男人,外面一个孩子在把风,只说住在这里的墨家叔伯们回来的时候就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