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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认为,理性可以知晓天志,以理性可以推断出最适合天下人的制度、法令。

杨朱则认为,即便理性的天下也是可怕的,不可能美好。

这种学说脱胎于道家的道法自然,杨朱所谓“夫人人不损一毫,则无尧舜,人人不利天下,则无桀纣;无桀纣,则无当时之乱;无尧舜,则无将来之弊矣。”

也就是说,不要想着利天下,因为你只要做了,哪怕初衷是好的,但只要做了就会造成害处和混乱。

人不可能知晓天志,也不可能理性推论出最适合的天下是什么模样,所以从一开始国家的产生就是一个错误。

尧舜是为了利天下,而将天下合为一,改变了原本天下“道法自然”、“小国寡民”的态势,结果怎么样?结果因为国家的出现,导致了桀纣的出现。

没有桀纣,就没有天下的苦难,但这天下苦难的根源,却可以追溯到尧舜时代改变了“道法自然”的状态,使得国家出现。

墨家则认为国家是必须存在的,至少此时是必须要存在的,只要用理性推论出最合理的制度,那么国家的存在是可以使得天下大利的。

这才是杨朱和墨家之间最本质的分歧,也是导致了一毛不拔之辩的根本原因:

杨朱认为,人人自利,我的财产归属于我,我的房屋归属于我,风能进雨能进,王侯不能进,也不要想着什么为利家国的借口而夺走我的财产,那么天下就会富庶。

贵族不拿走我的财产,我也不去拿别人的,天下怎么会贫穷?

人人贵己、人人贵生,让我打仗我不去,所谓“其义不入军旅”,那么天下怎么还会有战争呢?

你们墨家今日说为了利天下,便可以让国家继续存在,也可以强制人们服役、用税收拿走别人的财物。等到有一日你们墨家没了,利天下事没人提了,但是强制人们服役、用税收拿走别人财物的天下习惯却没有消失,所以你们做的事不能够利天下。

墨家却认为,我们今日强制人们服役,用税收收走别人的财物,那是为了更好的利于天下,以理性去推断,我们的做法是最“功利”的,最有效率的最优解,而你们杨朱学派的想法虽然听起来很好——墨家的兼爱之说的基础是爱己、兼爱只是理性推论下爱己的最高形式和最有效率的最优解——目的上并不矛盾,但是在过程中分歧太大。

杨朱认为现在应该一步到位直接取消国家的存在,取消任何威权的存在,包括利天下的理由来强制服役和税收都是不应该的。

墨家认为现在不可以取消国家的存在,威权不但要存在而且要更有力量的集权,否则不能够利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