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很显然邯郸城内远未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他倒是不知道邯郸城内的赵人正准备和公子章讨价还价,可是也有细作回报了城内的情况:其势一如昔年襄子之晋阳。
可现在魏赵都打成了这个样子,他一退兵那是要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他撤军不只是他这一支军队的问题,撤了邯郸之围,等同于将漳水那里魏军侧后让出,高柳骑兵配合邯郸农兵,便可以直接支援中牟,可以面对正在围城不能攻下的西河卒。
可若不撤,又真的打不过。
围城太久,军心涣散。
秋收在即,农兵思乡。
本身来之前墨家就多宣扬这是不义之战,军中的牢骚远胜从前。
高柳大军是一支生力军,战力如何,他不知道,然而墨家南济水一战全灭齐平阴军团的事,却可以做一个比较。
刚才那支护卫的骑兵行进中变四列为八列的行进转换,也让他极为震撼。他和那些草原部族上的人不同,那些人看到马术精湛多会赞赏,可中原军中武士极多,个人技艺精湛的数以百计,战阵之术却才是中原将领眼中的骇人指出。
西门豹沉默一阵,反问道:“纵我不能胜,西河武卒数万却在丹水。”
“墨家之军固有潡水、济水之胜,可武卒亦有阴晋、大梁之强。胜负未可知。”
使者笑道:“两军对垒,胜负诚未可知也。可对垒之外,胜负已分。”
“其一,西河卒虽强,可却是吴起一手训练,他用如有臂使,公叔痤虽有才能,却未必及得上。”
“其二,我军兵临邯郸,你屯兵于坚城之下,此战必败。”
“其三,魏人不义之战,赵人多怨,自晋阳事来,魏赵何曾见兵戎?魏侯背盟在先,这是天下公论。魏人不义在先,赵人多怨,则邑邑如襄子之晋阳。我墨家善守,选一善守之士入城,粮不尽,城不破。”
“昔年智伯围晋阳,乃至身死族灭。如今魏国的局面,难道不是相似于昔年智伯?”
“吴起入秦,西河了如指掌;楚人新胜,欲复大梁榆关。这不是可以不了解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