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混乱的局面下,也只能按照墨家所谓“皆天之臣、各国平等”的理念,围绕在这种圆桌上,不论尊卑,只以各个代表所体现的各国“主权”而平等。
若不然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像是适,他连个正统的士都不是,更别提大夫卿诸侯。
但现在不准他和魏楚韩国君平等而坐,只怕魏楚韩自己都不会答应。
适若是和魏楚韩国君平坐,那么代表着各国的大夫也会不满意:论起来我们至少是个大夫,他鞔之适还是庶民呢,凭什么他要坐在我们的上首?
一如渑池会上,敲个鼓打个节拍那都涉及到国辱,今天这个诡异的会盟只能用和稀泥的方法,要不然今天这件事就没法谈。
围坐之后,各国的表演就此开始,都想要争取最大的利益。
当年第二次弭兵会是两超数强多弱的格局,晋楚往那一坐,你来我往是为了争夺势力范围,楚国当时处在下风,已经做好了带匕首穿皮甲掀桌的准备。
这一次“弭兵会”天下的格局已经改变,不再是两超数强,而是处在一种各国皆强但隐隐有一强多弱的格局了。
隐阳一战魏楚虽然大战了一番,不过也就只是为了争夺谈判桌上的优先,毕竟双方默契地停战了,而且默契地选择了一场规模不算太大的战争。
唯独超出魏韩预料的,就是四万多机动兵力全军覆没,使得魏韩在中原地区彻底失去了战略进攻的能力,只能选择防守。
非是说魏韩在中原就剩下那么点兵了,而是在中原地区的野战机动兵力就这么多了,真要是打起来拆了东墙补西墙是不可能的。
楚国占了个便宜,但若是楚国的变法已经完成,楚王肯定会抓住歼灭魏韩野战机动军团的机会,再次兵临洛阳驻扎黄河。
奈何楚国想要的只是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完成变法,以求战略收缩之下积蓄实力。
况且,楚王也有自己的判断。
若趁此机会夺回大梁,楚国等同于顶在了墨家西出豫东的第一线。宋国已经被楚国放弃,得到大梁就意味着想要稳住大梁必须要让宋国成为楚国附庸,这一年楚国做不到,那自然也就不希望夺回大梁去替魏韩挡墨家的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