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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抱怨,不能恐慌,不能不听命令就还击。

要像一头被捆绑待宰的猪羊一样,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胜利属于连队,等待意味着胜利。

但生死属于个人,等待亦意味着个人可能看不到胜利。

司马琼看到对面的火枪手手臂动了一下,然后他就觉得头脑一片花白,胸口沉闷无比。

就像是每一个运气不好的人一样,一枚沉重的铅弹击中了他垫着犀甲的胸口,那些犀甲挡不住铅弹。

他向后面倒了下去,手想要捂住胸口,但却根本抬不起来。

后面的人也没有扶他,而是任由他倒下去后,向前一步补到了他的位置。

临死之前,司马琼觉得身边的伙伴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是错觉他们根本没有看。

导致司马琼死亡的那次射击,是对面齐军连队的最后一次射击。

这一次射击完毕后,火绳枪还要继续装填,矛手们则在这一枪之后继续前进。

当前进到三十步距离的时候,两侧的火绳枪手距离装填完毕还有一段时间。

默默忍受了之前那一次待宰羔羊一般射击的墨家士兵们终于听到了连长和司马长让他们射击的命令。

很多人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些老兵知道,现在射击意味着他们在这场短暂的战斗中很可能会活下来。

于是很多人终于有心情去哀悼一下倒下的同袍伙伴,默默地悲戚,然后扣动了扳机。

长长的河边,千百人在几乎可以看到对面敌人胡子的距离站稳,对射。

眼看着同袍同乡的伙伴被铅弹打碎了脑袋的情况下谁能稳住手不抖、目睹着对面正在奋力装填却能抹去血低下头不去分心,听着对面的话音就在身旁谁能忍住不听命令扣动扳机的冲动,谁就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