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听着宋凌说话,已然面色铁青。
“至于违禁品,我只是提议她试试而已,并且告诉过她打多了会死人,但那丫头胆
子大……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她死啊!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阎王爷要收她……总之药是她自己打的,那位检察官说的所有罪名,我都没犯过,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吸食并且持有违禁品!但这也不至于判刑啊……”宋凌无奈地耸了耸肩。
旁听席上,不光是顾霞,这一次连林耿山都失去了理智。这种话无疑是在一刀一刀割他们夫妻俩的肉,剜他们的心,再亮出恶臭的獠牙,榨干他们的血液。
人死不能复生,这种时候认错和悔过是最无用的事,但却还不是最令人心寒的事。最令人心寒的,是犯了错的人并不想道歉,并且一丝悔意都没有。
若没有了这一丝悔意,人和动物又有何区别?
可你终究是没有办法,人心复杂,再严厉的制裁措施,都不能确保让犯罪人真正从良心上悔过。
“我女儿尸骨未寒,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顾霞已经哭到近乎昏厥,但她还是站起来,用虚弱无力的双腿支撑起身体,向着宋凌的方向冲过去,她这辈子除了跟办公室里的女同事闹闹矛盾,从没跟谁急过眼,但这一刻,她脑子里居然有个声音,在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想着,干脆捅死宋凌算了。
法警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林耿山一手搀着妻子,另一手紧紧地握拳,一把砸在围着旁听席的护栏上。
“安静,被害人家属请安静一点!”法官敲着法槌,呵斥道,“你们如果不遵守法庭纪律,我会让法警带你们离开这里。”
在法警的劝慰下,林耿山和顾霞哭着坐下。他们觉得几十年的人生中,从没有现在这样窝囊、绝望的时刻。
“被告人,你刚才说的话,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法官问宋凌。
“证据?”宋凌迟疑了一下,笑道,“当时就我们两个人待在房间里,能有什么证据。”
是了。商恺打量着宋凌那副让人厌恶的嚣张嘴脸,猜出了左心慈的心思。
虽然宋凌没有证据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但法庭之上,证据为王,且“疑罪从无”原则本就有利于被告方。检方所提供的证据,虽然能提供给法官一个是宋凌实施侵犯之后杀死林嘉致的猜测,但这些证据不能确保事实就是如此。毕竟没有人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宋凌说的,也是一种可能的情况。
只要这种可能存在,商恺起诉宋凌的所有“罪”,就都是“疑罪”,拿捏不定时仍然要“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