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辰州的州县衙门都要运转起来,加上战事对农耕的破坏需要立时恢复,辰州每个月少说还额外需要六七千石粟谷。
以洗英为首的辰州土籍大姓,目前所认捐一万石的粟谷,顶天就能让辰州支撑一个半月。
这就是不行田税新政的弊端。
要不然的话,仅仅是补征过去两年的秋粮,辰州少说能征得十数万石的粮谷,非但不用为钱粮之事发愁,武陵军甚至还能继续募卒扩编。
当然,不要说天佑帝的旨意,郑氏本就是黄州大族,没有到火烧眉头的危急关头,郑晖也不可能在辰州推行田税新政,甚至有时候直接将钱粮摊派下去,也要远比推行新政不那么敏感。
行军作战,还是要尽可能就地筹粮;筹不到就派兵去抢,也是常态。
“我那边每个月差不多挤出三千石粮用于赈济,但粮食不宜直接送出去,或者可令这些需要赈济的民众,参与到修缮城池、修造码头中来。”韩谦说道。
韩谦从来都主张以工代赈,一方面是施舍这样的恩义,并不会收获多少感激,另一方面他不想修缮沅陵城的城池、码头,再额外掏大笔的钱粮出去。
战事持续到三月,武陵军所征用的人马已经有八九千人,前后积累三千多人的伤亡,加上死伤抚恤、战功奖赏,每天花出去的钱粮便跟流水似的。
即便在战前,叙州为今年的战事开销筹备了十万石粮谷、三万余缗,但也未必能支撑多久。
毕竟水营步营及辎重营八九千人马的基础粮饷,每个月就需要一万四五千石粮谷才能维持。
郑晖统兵作战多年,自然清楚战争就是一个无底洞,但韩谦这时候还能每个月再挤出三千石粮来,他也是大为意外,心想谁统兵作战,有韩家父子这样的人员主持军务政事,大概可以说是舒服到极点。
能额外挤出这么多钱粮,主要也是亏得与沅江上游的州县番寨恢复商贸往来。
一方面匠坊所生产的布匹、铁器、雁荡春、从乡民手里收购的茶药能源源不断的贩卖出去,换得香料、骡马等物回叙州,再从乡民手里换购粮食,一方面叙州也恢复盐茶铁等过税及市泊税的收入。
这两者相加,叙州每个月差不多能额外提供四五千石粮谷。
目前收复辰州全境,与辰州的商贸恢复过来,这部分收入还能继续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