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氏登时急了:“孙婆子,你算哪根葱?我招你惹你了你竟敢拿我?你有胆儿跟我一起到太太跟前去说理吗?”
孙氏一张脸平平的,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她慢慢地把手里一件东西拿出来,语气平直地道:“我不是来拿你的。”
赖氏盯着的孙氏手里的东西,登时直了眼。
“这……这是老太太当年用来打人的荆条。”几个跟着赖氏的婆子登时把东西认了出来,“好家伙,这荆条,连国公爷都挨过它的打吧?”
孙氏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将那荆条在手心里轻轻拍了拍,说:“我是来打你的。”
“你没资……”赖氏刚想喊出“你没资格”这话,已经被身边两个悍武的婆子架住堵了嘴,孙氏手中的荆条立即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荆条柔软但是却吃劲儿,打在人身上很是疼痛。赖氏多年来养尊处优,是真的多年没有受过这种罪了。吃痛之下,她口中呜呜直喊,却不知道是在喊疼还是在求饶。
周围那些一直跟着赖氏的婆子看到这一情形,大多浑身颤抖。老一辈的人想起了国公爷年轻时也曾经捱过老太太的打,年轻一些的想起了老太太在世时的威势,连史夫人在府中也是谨小慎微,生怕做错了什么不招老太太的待见。
这赖氏,只晓得双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罪臣之女,被塞进一个庶子院里的罪奴,她就能将双文横着搓、扁着捏,任意行事——赖氏却忘了一点,双文是在孙氏院里,而孙氏手里,恰好还保有了那么一点老太太当年留下的权威。
孙氏下手,那真是稳准狠,只抽了十几下,赖氏已经说不出话来,也站不直了。旁边两个婆子见状赶紧将赖氏扶着——毕竟府里现在当家的是史夫人,就算是赖氏被打,谁也不敢轻易得罪赖氏。
孙氏却停下了手,平静地道:“你把别人闺女打成什么样,我也就把你打成什么样。”
双文已经在福丫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来到孙氏身边,感激地叫了一声“孙嬷嬷”。她抚着双手手臂上刚才被打的地方,低声说:“我没什么大碍。”
孙氏“哎呀”了一声,道:“不好……那我可把她给打多了。”
所有人都低下头,使劲儿忍住笑。赖氏受了这份奇耻大辱,又是当着这么人的面,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双文问孙氏:“嬷嬷,之后该怎么办?”
孙氏依旧平静:“把她送庄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