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氏听见,登时睁圆了眼睛,双臂一挣,险些把拉着她的两个婆子挣开。
“你凭什么送我去庄子上?”
“我这是老太太留下来的荆条,连国公爷都打得。送你去庄子上,难道我做不到?”孙氏理直气壮地答。
“太太,”赖氏终于慌了,想起来要让人去找她的救星,“谁去给太太递个信儿?”
孙氏笑了笑,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荆条收好,柔声说:“大奶奶临盆,太太寸步不离地在前头院子里守着,这等小事,就还是别让太太知道了吧!”
旁人见了孙氏这样的气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赖氏大声呼救,可正如她此前所说的那样,现在荣府后院里除了她们这些婆子,没半个人。
那十几个婆子押着赖氏出门,临走之前向孙氏打招呼:“都是老姐妹了,再有这种事直接叫我们,别客气。”
双文也来向孙氏道谢:“多谢嬷嬷。”
孙氏却当着她的面突然呼出一口气,拍着心口道:“这可吓死我了。”
“这都是三爷想出来的计策。他发现了你人不见了,又去园子里问了那些小工,知道你白天和赖氏起过冲突,就猜到了。”
“三爷就来问我,有什么能唬住太太身边的婆子。我说我有老太太当年使过的荆条,这荆条,我可是用它代老太太打过国公爷的……三爷便让我来,把太太的人二话不说先揍了再说。”
双文想起赖氏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可是却又难掩忧虑:贾放这样毫不犹豫地惩处了他嫡母的心腹,真没关系吗?
孙氏稳了稳情绪,瞥了双文一眼,说:“三爷是个护短的人。咱们谁遭了这等罪,他都会看不过眼,跳出来为咱们张罗的。”
“那几个婆子,也都是老太太在世时的老人儿,现在太太启用了另一批人,她们心里也憋屈得很,平日里受了赖氏不少的气,所以我一叫,她们就都来了。”孙氏依旧不太放心,“谁知道这次会不会把她们给连累了。”
孙氏与双文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这时,荣府上下确实都聚在贾赦院里。贾代善和贾赦兄弟几个都聚在贾赦的外书房中,女眷则都在张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