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恂是他的长子,也是他最为看重的儿子,感情也最深,如果隗恂远在洛阳也就罢了,现在他都被刘秀带到了西城,与他近在咫尺,他却连与儿子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隗嚣想到这里,不由得潸然泪下。
见隗嚣哭得悲切,金丹走上前来,柔声说道:“大王的病情还未愈,眼下,切不开悲伤过度,这太伤身体了。”
隗嚣抬起手臂,用袖口弹了弹眼角的泪痕,问道:“刘秀说,只要我肯投降,他就会放了恂儿?”
“是的,大王,刘秀乃天子,天子一言九鼎,必会言而有信!”郑兴急声说道。
还没等隗嚣再说话,金丹小声说道:“大王,这只是刘秀的计谋罢了!大王可千万不要忘了樊崇与张步的前车之鉴啊!”
听了这话,隗嚣的身子顿是一震,同时倒吸口凉气。郑兴看了金丹一眼,而后对隗嚣说道:“大王,微臣相信陛下所言不假,请大王三思啊!”
金丹接话道:“大王不降,现在牺牲的只是大公子一人,大王若是听信了刘秀的假话,中了刘秀的诡计,到时,死的可就远不止大公子一人,大王、乃至二公子等等,谁都活不成。”
隗嚣听后,脸色又是一变,慢慢低垂下头,脸色变换不定。郑兴怒视金丹,心里恨得牙根痒痒。
他明白金丹为何不让大王投降,金丹和天子结下的梁子太大,大王一旦投降,天子或许不会难为大王,但一定不会放过他金丹。
金丹为了一己之私,一再蛊惑大王与朝廷对抗到底,其心可诛!
郑兴对隗嚣说道:“大王,刘秀只给出三天的时间,让大王考虑,大王切不可听信谗言,最终害了大公子的性命啊!”
隗嚣痛苦地闭上眼睛,感觉脑袋疼得像要裂开了似的。
他一阵头重脚轻,身子连连摇晃。金丹抢先一步,把隗嚣的胳膊扶住,而后搀着他,缓缓走到软榻前,让他躺在上面。
金丹说道:“大王,刘秀现在就是在拿大公子的性命来要挟大王就范,可是大王也需好好想一想,大王与刘秀的关系已经闹成现在这样,双方势如水火,以后,刘秀他真能善待大王吗?刘秀其人,向来口蜜心剑,大王可千万不能上了他的恶当啊!”
“可是恂儿他……”
“丹以为,刘秀要杀大公子,早就杀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这次,很可能是刘秀在虚张声势罢了!再者说,刘秀那么爱惜名声,有怎会做出拿人质相要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