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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每次回来他都尽量轻手轻脚,可偶尔还是会吵醒妈妈,他妈妈就会摔东西骂他:“你个腌臜鬼,怎么还没让人拐了?!打瘸了要饭也是个营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狗东西?!就会吸我的血!”

每每这种时候周彬都不敢吭声,更不敢上床睡,狭小的出租屋,只能放下一张不大的床,他最爱缩在床与窗的夹缝,能离妈妈近一点,还不用挨骂。

然而妈妈的脾气还是越来越不好,客人越来越少,扫|黄打非也愈演愈烈,妈妈被抓过两回,借着周彬的光,只罚了钱没有坐牢。

可派出所挂了号了,再想重操旧业更难。

他妈妈只能随便找了个男人靠上,那男人有家室,他妈妈连二奶都算不上,只是个玩物,每个月给点小钱就能随便玩弄打骂的那种。

男人打妈妈,妈妈敢怒不敢言,还指望他的钱过活,只能把怒气撒在周彬身上。

周彬既要挨男人的打,还要挨妈妈的打,每天过得胆战心惊,一见男人来,扭头就跑,等男人走了再回来,毕竟妈妈是女人,打得总没那么疼。

他跑了,妈妈就要一个人面对那男人,虽然不是每次都会挨打,可精神压力足以让一个人扭曲,他妈妈越来越暴躁,稍有一点不顺心就非打即骂,后来打不动了,干脆把周彬锁进衣柜,不给吃不给喝,看他饿得奄奄一息抱着她的腿哭喊妈妈我错了,她就觉得浑身舒畅。

最开始只是锁一两天就会放他出来,后来一锁一个礼拜,想起来了就给口饭吃,想不起来他就在里面饿着,敢跑就拿棍子敲他。

有次他妈妈忘了给他放痰盂,连着两天都没开柜门,男人来了,闻见臭味发现他蜷缩在衣柜里,脏兮兮的裤子上沾着肮脏的排泄物。

“玛德!恶心死老子了!你个臭要饭的狗杂种!”

男人一边咒骂一边解开裤子,浇得他睁不开眼,看他瑟瑟发抖狼狈不堪的样子,乐得笑出了猪叫。

男人当然没有好心地放他出来,反手又锁了柜门,心情大好地跟他妈妈有说有笑,还滚了床单。

周彬蜷缩在衣柜满身腥臊瑟瑟发抖,隔着防潮缝望着床上翻滚的肉块儿,生平第一 次感到了恶心。

他们那么恶心还嫌弃他脏,所以他才是这是最脏的那个吗?

那晚,周彬吐了,翻找垃圾桶的剩饭吃都没有吐过,第一次吐得稀里哗啦,浑身抽搐着昏厥在了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