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太多的委屈没人说,也不能说,只怕到死都得烂在肚子。
外公希望的何尝不是她希望的?
可是外公,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对不……起……”
于星澜的这句抱歉,隔着被子,又哽咽得几乎听不清楚,外公并没有真正体会到那饱含的痛苦。
外公坐在床边,看着隆起的被子,叹了口气。
“这不是你的错,你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别难过了,等凡凡回来,咱们就按我刚才说的去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不会好了……再也不会好了……
天色渐沉,于星澜的体温终于暂时降回了正常值,于星澜让外公回家,外公担心她晚上再烧起来,说什么也不肯。
“外公,你回去吧,晚上就是睡觉,再说还有护士,不会有事的,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没办法,外公最终还是妥协回了家。
外公走后不就,于星澜挣扎着爬起来,挪到护身站借了纸笔,一笔一划写了长长一封信,折好了,连同缴费单一起放进床头抽屉。
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出了医院,打车回了博苑世家。
于星澜走到家门口,攥着黑色的欧式扶栏,望着外公外婆卧室暖橘的灯光。
夜凉如水,单薄的打底衫被夜风穿透,不知何时又零星起了毛毛雨,不大会儿头上身上就湿了一层,她打了个哆嗦,捂着嘴匆匆朝前跑去,直过了拐角才接连打了两个冷喷嚏。
好冷……
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