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胥,你也知道,我这病啊,这两年渐渐严重了。”于诚望着他:“我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一旦糊涂了真是乱个彻底。至于我儿子,他年龄也到了,我之前催过他,让他赶紧结个婚成个家,可他那边一直没动静。”于诚垂下眼帘,低声道:“要是你觉得他还不错,以后我就把他托付给你照顾,麻烦你了。”
胥白玉满目愕然:“我……”他缓了缓神:“您怎么知道?”
于诚忽而笑了:“那是我儿子,我还不了解他?有一段时间了,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我都这岁数了,过来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没等胥白玉想好如何应答,于诚又跟他说了几句:“对了,胥大夫,我儿子的胃有毛病,这事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胥白玉又一次愣在了原地:“但是怎么您也……”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那是我亲儿子啊,我唯一的儿子。”于诚笑得无奈:“那段时间他跟我说谎,说他要去出差。我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他眯起眼睛细细回忆:“可是后来他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觉得不对劲。瘦了好多,脸色也差得很,哪有出差能把人累成这样的?一看就是生了大病,怕我担心,这才跟我说了谎话。”说到这里,于诚心里很是难受:“后来我背着他着意打听,才知道……哎,小胥,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可千万别告诉他。”
“我知道。”胥白玉赶忙应下,凑过去轻轻抱住于诚:“于大爷,您放心就是。您儿子有我呢,他会好好的。”
“行了,我放心。”于诚笑着拍了拍胥白玉的手背:“你快去吃饭吧,别再把胃饿坏了。”
千里万里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陶渊明《杂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