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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皂靴的主人却不依不饶堵住她的去路,应窈正纳罕,便听见熟悉的,阴沉的声音:“窈娘。”

似乎怕她没听见一样,又是一身低沉沉的呼唤:“窈娘。”

如附骨之疽般阴魂不散。

应窈抬起头,看见宋琛一如既往阴冷的神情,和他带着惊喜的眸色。

不同往日前呼后拥的大阵仗,他身后没跟着仆从,孤零零站在一旁。

“窈娘,”宋琛似乎有许多话要同她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你怎么一个人来的,我送你……”

他想问应窈什么时候来青州城的,为何要参加县考,去吃读书入仕的苦头。还想问她近来过得可好,有没有不长眼的人欺负她。

他还想说自己没有去找她是因为阿爹拘着他,对他偷偷离开府邸大为光火,要用家法罚他。

阿娘哭着喊着求阿爹不要罚他,余怒未消的阿爹抄起砚台就往他脸上砸,划出几道血痕。

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窈娘,为什么她不能理解他?

可话到嘴边宋琛又忍下来,应窈如今还不认识他,自己给她留下的印象是莫名其妙的陌生人。

他几乎称得上是贪婪地描摹应窈的面容,从鬓边缠绕的五彩丝绦,到光洁额头,乌沉沉的杏眼,和紧紧抿住的唇瓣。

应窈没回答,对宋琛出现在这里也并不惊讶。他已经快十四岁了,开蒙早过五六年,是时候被宋老爷送来应试了。

宋老爷娇惯儿子,对他也很严厉,向来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前世对于自己这种变数,也是主张要赶尽杀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