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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道:“久闻府台治下有方,下官也是去学习一二。”

苏严点了点头与林延潮出了府门时,外头已调了一队官兵,仆人给苏严牵过一匹马来。苏严四十多岁的人抬脚上马,一气呵成。

林延潮讶然,明朝的文官多是手无缚鸡之力,出行都是轿子马车,会骑马的寥寥无几。苏严进士出身,居然也能骑马,实是罕见。

二人以及周,刘两位通判,以及让师爷等一并往东门而去。

地头是在一处河滩边上,现在闹事已是结束,林延潮跟在苏严身后,但见两三百名老百姓被官兵看押着,这些老百姓多是老弱妇孺,在如狼似虎官兵看视下,无助地哭泣着。

还有五六十名青壮精赤着上身被五花大绑,跪在河滩上。这些人脸色多是赤肿,眼窝深陷,破烂衣裳下的身子,都是瘦干干的。

一旁官差喝道:“哭什么哭?府台大人来了,尔等还不快跪!”

那边两三百名老弱妇孺都是朝身穿绯袍的苏严跪下叩头,然后口呼冤枉。

苏严没有理会,一旁的府衙衙役从被砸了的粥铺里,搬来三张长方板凳置在河滩高地上。

苏严,林延潮,周通判各自入座,吴通判,让师爷没有座位就索性站在一旁。

下面百姓喊冤声震天,苏严却不紧不慢地坐下,然后沉声道:“尔等喊够了没有?”

苏严一语即出,河滩上下鸦雀无声。

“有何冤情?你来说!”苏严点了一名被五花大绑,面相老实的大汉。

这大汉见苏严一身绯色官袍,其他官员在面前战战兢兢的样子,心底惧得十分,颤栗得说不出话。

“还有没有会说话的?”苏严不满地道。

众百姓你望我,我望你,这才推了一老者道:“府台老爷,草民等都是博家集人,今年过了大水,全集屋子没有一间,草民虽逃得性命,但女儿女婿一家都给冲走了,剩下我糟老头子一个人,地里庄稼也淹了,一粒米都没留下……”

一旁衙役催促道:“这些没要紧的话,就不要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