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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机眼睛一亮问道:“莫非以待时也?”

林延潮摇头道:“错了,君子素其位而行,思不出其位,凡谋其力之所不及而强其知之所不能者,皆不得为致良知。”

李廷机待要再说时。

林延潮笑道:“尔张回去吧,他日再邀。”

李廷机出门后有些茫然若失,众翰林皆是问林延潮可是意许他的文章。

李廷机答道:“学士没有问我的文章。”

众翰林皆奇。

“那么尔张兄馆课是如何答的?”

李廷机道:“没什么,只不过说秦变法而强,时也,汉尊礼而立,亦是时也。恰如人穿衣吃饭,只食荤,或只食素皆是不好,荤素并用,看似近道,但平常食来还好,若是病时呢?”

“人染沉疴,当先用糜粥以饮之,以素调和,待形体渐安,然后用肉食以补之。治国若治病,用法用礼在于时也。违背其时,如病时食荤,怪荤不好,虚时食素,怪素不补。”

众人听了都是深以为然,然后问道:“如此文章,学士还没有夸奖。”

李廷机摇头道:“看来还差不少。学士之学,吾实不敢窥之。”

“那尔张兄,有无请学士上疏?以他今时今日名声上疏,朝堂必然震动,天子也不敢不重视。”

李廷机道:“怎么没说,只是学士说了,君子思不出其位。”

众翰林想起林延潮方才堂上所言,不由满脸涨红,自己学问还未做好,还提什么上谏,当下无一人再敢提上疏规劝天子之事。

于是在这一场争国本之事中,翰林院里从头到尾没有一名翰林上书。

两日后,林延潮正要放衙回府,这时宫里却来人相请,言天子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