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玉立挨不住,当即吩咐道:“上壶浓茶来。”
话音刚落,坐堂小吏就提着茶壶来到于玉立身旁给他沏了茶。
于玉立不由笑着道:“你怎知老爷我要喝茶?”
那坐堂吏陪笑道:“一早上看老爷神情疲倦,就是先备着,没料到真派上用场。”
于玉立看了对方一眼,端起茶盅来道:“还有些眼力劲,提着茶壶侯了很久吧。”
于玉立边说边喝茶,顺便还抬眼打量这名小吏,但见对方长得其貌不扬,乍看下似没有什么出众之处。
于玉立心想自己堂上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人物,脑子里一搜刮,他这才想起来道:“本官想起来了,你叫汪文言,在歙县干过狱吏。”
于玉立想起来,此人是原中书舍人黄正宾的同乡。万历十九年时,申时行因为‘被署名’之事上疏解释,暗中将矛盾指向了次辅许国,黄正宾上疏指责申时行‘排陷同官,巧避首事’,因此被天子罢官还被廷杖了一百。
黄正宾与于玉立颇有私交,离京时将自己的同乡汪文言推荐给他。
于玉立对汪文言本也没有在意,而是让他去于仕廉那做事。这一次于仕廉去朝鲜前,又将他推荐到于玉立这来。于仕廉曾屡次与自己说,此人很有智计,自己若遇事大可与他商量。
但于玉立这些日子来忙碌于公事,竟是忘了这一茬的事。
当下于玉立喝了一茶,于是一面处理公务,一面与汪文言在公堂上聊起天。
于玉立越聊越是欣赏此人,聊到后来索性将公事放在一旁,与他谈起朝堂上的大事来。汪文言遇事极有见地,特别是权谋用术之上,说到后来于玉立已是有几分讨教的意思在其中。
对于第一次见面而言,汪文言凭一席话就令于玉立如此折服。他深觉得自己真是有眼无珠,差点错过了人才。
当日于玉立处理完公事,然后又将汪文言请来府中设宴款待。
酒过三巡于玉立屏退左右对汪文言道:“眼下我有一件为难事,想要与你商量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