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城之前,血流成河,人头滚滚落下,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尸首残骸,卫於期发往太尉府的捷报说此战剿匪枭首有十万,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西园军已经退到峡口外将大营驻扎下来,此时仅有少量兵马进入峡谷,到秦潼关的残城前清理尸首。
数以万计的尸首,绝大多数都是流民叛军,只有极少是西园军的将卒,虽然秦潼关被叛军摧毁了,但说此战是大捷,也勉强能说得过去。
屠子骥、屠重政都不在此次西征的序列之中,就不能随便进出大营,经过大营里,让人去给屠重锦报信,他们就进了峡谷,没有等多久,就见屠重锦满脸愤怨的策马往他们这边驰过来。
“都打了胜仗,怎么都还一副哭丧脸的样子?”屠重政笑道,“莫非你这时候就急着想官复原职,让卫於期那老贼给拒了?”
“你们过来作甚?”屠重锦老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在哪里受了气,这时候听屠重政的话也觉得刺耳,没好气的问道。
“阀主几天前说你们此战必受大挫,要子骥赶过来给你报信,劝你莫要争功,但子骥被我拉过来灌醉了四五天,他急得不得了,非要拉我过来一看究竟,怕是你们中了叛军的圈套,都内裤都输掉,”屠重政说话没有遮拦,一骨脑的将屠子骥告诉他的话都倒了出来,摊手说道,“看眼前的情形,阀主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阀主果真要子骥过来劝我?”屠重锦浓眉大眼,被叛军夺去秦潼关后已经几天几夜都没有阖过眼休息,又再经历一番大战,此时疲态尽露,但看屠重政如此说,神色一凛,将屠子骥、屠重政拉到一边,细问阀主屠缺叮嘱时的详情。
屠子骥又不能将文先生与陈海私会伏蛟岭的事情说出来,含糊其辞地说道:“或许是阀主多虑了。”
“阀主没有多虑!”
屠重锦愤怨的找了一块山石坐下,说道。
“流民叛军突袭秦潼关时,我等被下了禁药,无法摧动真元,但也曾试图组织兵将夺回城门要隘,然而诸多努力都被叛军无情的粉碎。仅仅不到两个时辰,秦潼关城内上万守军就被叛军切割得七零八落,我们才被迫弃城突围。此外秦潼关的防御大阵另设禁制,也是被叛军强行突入,你们觉得卫於期如此轻易夺回秦潼关,真就没有蹊跷?”
“竟然会是这样,”屠子骥倒吸一口凉气,也觉得问题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问道,“七叔你就没有跟卫於期将军禀明此事?”
“我怎么没说?”屠重锦此时更是愤怨得很,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卫於期非但听不进我的话,刚刚还当着诸将的面,指责我夸大其辞,嘲讽我是想减轻此前的失城罪责,真真是气死我也!”
“卫於期接下来有何打算?”屠子骥紧问道。
“关城被摧毁后,但还有二三十万流寇往西逃窜。想要将堵塞峡道的残砖乱石清理出来,费时极长,卫淤期想直接率部翻过残墟,去追击叛军。”屠重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