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临泽定定?的看着她,耳朵里轰隆隆的,她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清楚,只是连在一起了,却是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陶语说完许久都没见到岳临泽有反应,眼睛一转直接跪了下去:“还请城主大人帮奴婢这一次
,奴婢定?然竭尽全力照顾小姐,做牛做马报答您。”
岳临泽看到她朝自己跪下后心口猛地一痛,手掌想也不想的朝她伸了过?去,只是伸到一半时想到什么,最终还是僵硬的收了回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哑声道:“地上凉,先?起来。”
“还请城主大人答应奴婢。”陶语声音坚定?,大有他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意思。
岳临泽静静的看着她,许久之后终于颤声答应:“好。”
陶语顿了一下,心里突然又开始复杂,自己也是作,他不答应就想逼着他答应,可他真同意了,她又有种想撬开他脑壳看看里面都是什么的冲动。
戏已经演到这种地步了,哪怕怎么都不高兴,也是要演下去的。陶语装作欣喜的模样站起来:“多谢城主大人,等到我们成亲时,请您去喝喜酒如何?”
她每说一句话,岳临泽的脸色便白一分,正当陶语以为他要?昏厥时,岳临泽脸色一变,陶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他的住处方向飘起了浓烟,具体位置应该是在书房处。岳临泽想起那里的东西,立刻朝着书房冲去。
陶语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看到火光后也急忙要?跟过?去,岳临泽却突然回头厉声道:“不准过?来!”
陶语被他突然的发作搞得懵了一瞬,接着看着他的背影逆反心理就出来了,他不让去,自己偏就追了过?去。
书房前已经围了一群人,皆是过来救火的,而念念则和两个小和尚站在一起,一副受惊不浅的模样,其中一个小和尚手里还拿着鞭炮和蜡烛。
岳临泽冲了过?来,念念看到他后眼泪瞬间出来了:“爹爹……”
他却没有看到念念一般,看到书房的大火之后想也不想的冲了进?去,陶语一过?来就看到这一幕,简直就要?疯,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怒吼道:“岳临泽!你?干什么去?!”
岳临泽却仿佛没听到她的声音一般,头也不回的进?了书房,陶语心里咯噔一声,抬脚就要进?去,结果?被一行人拦了下来:“施主您不能进去,里面太危险了。”
“岳临泽还在里面,他更危险!我要?救人!”陶语见这种时候还有人拦她,当
?即火大起来,趁他们没注意就溜缝往书房奔去,身后念念哭声震天响,她却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心只有刚刚那个冲进火里的蠢蛋。
书房里浓烟滚滚,四处都是火光,陶语仅仅是进到里面,身上便被烧着了几次,好在她穿得厚,又有一堆遮挡物,并未被伤到。
她进屋后四下找寻一圈,便看到岳临泽死死抱着一口箱子在角落,看到她后眼睛通红的吼道:“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陶语翻了个白眼,不顾危险冲到他面前,帮他抬起箱子一角:“别废话,赶紧出去!”
“出去!”岳临泽怒道。
陶语被火烤的浑身汗哒哒的,见他还不肯配合,忍不住怒道:“岳临泽你别太过?分,赶紧的!”
都到这种时候了,她也懒得再掩饰,干脆骂了出来。
岳临泽怔了一瞬,咬牙解下自己的外衫,遮在她头上扶着她往外跑,陶语别他拖着走,不免皱起眉头:“箱子!箱子!”刚叫了两声,她就吸入一口浓烟,只好立刻闭上嘴。
岳临泽却仿佛听不见一般,冷着脸推着她往外走,快到门口时一截梁木掉了下来,他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挡,已经烧成空壳的梁木瞬间被他推了出去,陶语一惊,还没等她看清楚,就被一把推了出去。
陶语一头栽在外面的地上,等她看清楚时,岳临泽已经折了回去,她还想再进?去,念念却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整个人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不等陶语摆脱她,岳临泽便从里头冲了出来,一到外头就跌在地上,怀里的箱子也摔出一米远,啪嗒一声木板散开来,里头滚出一个河灯,接着一堆宣纸散了出来,所有纸上全是一个人的画像。
岳临泽犹如被游街一般羞耻,脸上瞬间红了一片,挣扎着过?去捡画像,还试图用身子将河灯挡住,片刻间身上便满是污浊,如乞丐一般将所有东西护在怀里,背对着陶语不敢看她,狼狈的模样哪里还像一城之主。
陶语怔愣的看着他,想到方才无意间看到的他黑黄又泛着血迹的手心,心口便是一颤,想起他方才挡梁木的事。她下意识的往前动了动,还未开口说话,那边就传来书生大呼小叫的声音——
“大
姐!大姐你?没事吧!”书生冲到陶语面前,看到她还好后瞬间松了口气,“我刚刚听说着火了,就出来看看,没想到却听到你跑火里的事,你?没事往火里跑什?么啊,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做事这么傻……”
他巴拉巴拉在耳边说个不停,陶语听得烦躁,忍不住火道:“能不能闭嘴!”
书生瞬间闭上嘴,接着又委屈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我就是关心你?,你?干嘛吼我?”亏他还觉得通过?刚才的事他们已经是朋友了,可如今看来,倒像是他自作多情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错了,你?回去吧。”陶语听他这是又要哭,忙好声劝道,等把书生劝好后,再去看方才岳临泽坐过?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陶语安静许久,最终抱着念念哄了许久,把小孩哄睡后去寻岳临泽了。
书房虽然被烧个干净,寝房却是没有的,陶语看了眼完好无损的门庭,最后站在门前敲了敲,屋里没人应,她深吸一口气,干脆推门进去了。
岳临泽正抱着河灯坐在桌前发呆,桌上地上散落的全是陶语的画像,陶语一眼便看出其中一张,是她曾经穿喜服的模样。
……合着是自己误会人家了,他不仅对她的喜欢没有减少半分,还在经历这么多年后,成功的魔障起来。陶语静静的看着他,许久之后轻笑一声。
岳临泽从一开始便知道是她,他本能的想将东西藏起来,但知道这么做只会显得惺惺作态,便没有敢动,在听到她的笑后瞬间僵硬了:“什?么事?”
“……照顾小姐的活计,我或许是做不了了。”陶语抬起头,眼睛平静的和他对视,想从他双眼中找到些许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