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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泽木嘴角轻扯出一抹弧度,眼眶泛红,明知丽二娘是害死祖母的凶手,却仍帮她掩盖。

父亲,难道居府在您心里比惩治杀母仇人还重要吗?

阿陈紧锁着眉头,瞧着公子难看的脸色,很是心疼:“公子,那老爷的毛大氅?”

虽说公子与老爷关系疏远,可阿陈心里都明白,公子心里是放着老爷的,不然,公子也不会深夜来给老爷送毛大氅。

“拿去丢了或烧了,别让我再瞧见。”

“公子。”阿陈垂下手,看着公子的背影,他觉得眼睛发酸,世人只羡生在居府,却不知生在居府里的人的苦楚。

最疼爱公子的祖老夫人没了,公子在居府的日子更难过了。

居府老太太出殡那日,长屏城飘起了小雪。

长街屋脊又覆上了薄薄一层。

居泽木是居府嫡子,可身子羸弱,耐不住这风寒,居老爷特让他留在府内,有为祖老夫人送行的心就行了。

可居泽木执拗,哪怕要受风寒,他也要送祖母最后一程。居老爷没法子,索性由他了。

未到卯时,长屏城内很是安静,通向城门的这一条长街唯有几盏灯笼。

出殡队伍整齐有序行进,居泽木紧随着祖母棺木,眸中无半分星光。

城门外,果子听着令人发悸的哭丧声由远及近,抱着阿娘遗物的手指不由得紧了些。白雪覆满她的一头青丝,她立在原地,望着夜色里那支丧葬队伍,不由得想起了她可怜的阿娘,人走时,唯有她陪着,人走后,连像样的丧礼都没有,还要听族人的闲言碎语。

族人不待见她,她认了,可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阿娘?她的阿娘是天底下最心善的人。

果子低头瞧着怀中阿娘的遗物,阿娘,你别怕,从前你护着果子,今后,果子会护着你,不会让那些人再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