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音微笑着说完最后一个字，雪妖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真是个敏锐的孩子。柳老将你教得很好。”

雪妖淡淡叹息道，“本来想着，让你不知不觉死去。你是我最好的姐妹的孩子，我自是不想你死得难受。”

“你不是白姨。”宣音坚定笑道，一点都没被对方的话给影响。

看着宣音的表情，雪妖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真是个傻姑娘，到现在还要自欺欺人吗？如果我不是雪妖白依，那我又从何得知那么多隐秘之事。其实我也不想杀你，毕竟你是梦云的孩子。只是如今的我，快死了。你身负妖皇的血脉，正好可以抑制我的伤。”

嘶拉一声。雪妖的衣服破碎飞舞，露出一条条鲜血淋漓的伤口。那些伤口上布满黑气，每当其想要愈合时，总会再次被撕裂。血腥味四处弥漫。

“看到没？这些都是你的好父亲造成的。这些年，无论我怎么努力疗伤，都无济于事。只要稍微愈合，就会伤得比之前更重。”

雪妖脸上一片怨毒，早已不见了之前的温柔慈爱。双目如深不见底的黑洞般，冷冷地盯着宣音，“孩子。你就替你父亲赎罪吧。”

“你就不担心妖皇吗？”宣音没有半点惊慌，目光却始终放在雪妖身上。准确的说，应该是她的体内，那团深红之气。在与她交谈之时，那里的黑雾侵蚀似乎有所减缓，甚至又反向消融的趋势。

“哈哈。现任妖皇？那个半妖吗？”

雪妖的手掌往前一挥，宣音就看到一片光幕，幕中正是孟子珞的身影，此刻他坐在花丛中，与一个温柔女子亲切交谈着，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孩子。远远看去，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人。

在看清那孩子的容貌时，宣音瞳孔不禁一颤。那孩子竟和她幼时长得极像。这，就是孟子珞的梦吗？

看着光幕上锋芒尽褪的孟子珞，雪妖笑容一点点讥诮起来，“他现在已经沉浸在这片梦里，看样子，你是指望不上他了。”

“好孩子。乖乖过来，否则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话音未落，雪妖手一抬，空中浮出几只黑色雾手，从四面八方朝宣音抓去。

宣音连忙后退，但身后突然多了片冰湖，让人退无可退。

眼见黑雾要触及宣音时，几道银光闪过，黑雾遽然破散。一根玉簪轻盈地在空中转了圈，欢快地落在了宣音的手中。宣音马上就认出这根发簪，正是当初在京城吴家时，孟子珞手中划破鬼怪的那根。

“还真是令人怀念呢。”

雪妖俨然也认出了那根玉簪，目露怀念之色，“如果是梦云的其他东西，或许还能帮上一下。”

“但是，这根玉簪，可是我亲自打造的。”

噗嗤——

血花四溅。

雪妖惊诧地看着穿透胸口的冰剑，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孟子珞徐徐从她身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