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刑部拿人,父亲随阿娘一人一根白绫,死在司家列祖列祖的灵位前。
是夜,我刚从马场回来。
满府横尸,我从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景,瞬间吓傻了。猖匪官衙持刀指着我,面色凶恶。
我应该跑才对,可我想看看父亲和娘亲,何况腿颤抖的厉害,寸步难行。
寇昔年不知从哪里跳下来,我只觉得这个在我视野里消失三年的荒唐夫君像从天而降的仙君。
我好像有点想他。
他拽着我的胳膊,跑了很远。期间骑了一截马,太快了,吸着呼啸而过的冷风,凉得我的喉咙生痛。面上也凉,泪湿了满面,司家没了。
终于下马,寇昔年帮着搓搓我冻僵的脸才回来一些知觉。
这里应当是海边,我听见了海浪翻撞在礁石的响动。
“殿下,上船后别回头,船家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寇昔年说得很急,我甚至没反应过来他便要推着我上船。
但追兵跟得很紧,他们似乎意识到我可能要上船跑,一个个开始放弓箭,我与寇昔年瞬间成了围场上的猎物。
现在上船不安全,寇昔年拉着我暂时躲在老树背后,月光很淡,他的脸好白。
“寇寇昔年”我仰头唤他,其实我很怕。我只有一个人了,很可能下一刻我也会没,寇昔年这个讨厌鬼,想丢下我,他曾说心悦我的。
“殿下,别怕。”
寇昔年这样说着,他的声音沉沉的。我发觉不对劲,便更仔细的瞧他。
他额上反衬着细密的汗珠,唇色越来越白,我下意识揪着他的衣袖,问:“你怎么了?”
他中箭了,在后背。
当我收回沾满血的右手时,眼泪流得比当年要嫁给他那天还厉害。
我怨他接娶我的圣旨,让司家在都城因我变成笑柄。后来怨变成了恨,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