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眼看着玄关前哭得眼睛红肿的少女,那双麻花辫乖乖巧巧地耷拉在对方肩后, 气质柔和。

还是舍不得啊。

对方被水浸过亮闪闪的眸子,蓦地像是点燃了几盏灯。他似乎也被其中的期翼感染, 沉闷的心也随之松快起来。

他在这一刻忽视了自己即将成为行尸走肉的可能。

哪怕是发小抢过搬运东西的活,他还可以安慰自己这是为了防止自己的丧尸化雪上加霜。

直到随后收到大叔的赠礼:

一把枪。

那冰冷的触感瞬间将他从幻想打落回残酷的现实,他缓缓虚抚上手臂的伤口处。

刺痛感仿佛又往上扩散。

他终于清晰的认识到, 他已经被宣判了死期, 所有残余的时间都是他仅剩的苟延残喘。

在面对母亲和成阿姨的逝世后, 他再度直面死亡。

只不过这一次,是他自己的。

车窗外的香火街逐渐在后视镜中消失不见, 丧尸摇摇晃晃的身影和车身擦过。

细长的手指在唢呐上虚按,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保护他从s市返回的乐器。

梦云好像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接受了他的异能是吹唢呐,他也不会告诉她,那时候自己驾驶的车辆侧翻, 他被困在高速路上,被层层的丧尸包围。

他那时想,真可惜啊,距离安县只有几公里,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再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