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磊被教训得连连道歉,后面的毛胜利凑上来笑着道:“魁哥,磊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这头想救你,那头把战友给坑了,纠结着呢。现在那哥们正被查着呢,哎哟,这省过神来,以后怕是不好见面了啊。”
“滚,怎么说自己兄弟呢。”董魁强回手吧唧把毛胜利给扇回去了,他淡定地看了于磊一眼,直道着:“磊子,人都是活给自己的,你有今天是自己拼出来的,不欠我什么,更不欠那战友什么,走那条路舒不舒服别人不会比你清楚。”
这话有震耳发聩的效果,于磊心定了,手稳了,车直驱着驶向码头,这是他选的路,与别人无关……
……
……
笃……笃……笃……
尹白鸽轻叩着孙副厅的办公室门,应声而进时,孙副厅抬头,他正描着一副小楷,是一张佛经,字迹清秀,那种蝇头小楷在用惯电脑的人眼中,已经不啻于天书了。
轻轻放下笔,动作轻柔,似乎心境并没有乱,最起码不像在原始股案子里见过的那位焦灼的孙副厅,这点让尹白鸽有点狐疑,她默默审视着,站到了领导的办公桌前。
“心理学是门学问,不是异能,你不可能窥探到所有人的心理……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孙启同悠悠道,把一页宣纸揉了,扔进了废纸篓。
“没什么。”尹白鸽道,领导的岿然不动才是常态,如果为什么事急了,那才叫偏态。
“肯定有什么了,现在我已经背上负心薄幸的骂名,因为到现在为止,我只拿了侦破大案的名利,而没有为底层的警员说一句话,是不是让大家寒心了?”孙启同悠悠道。
这一点似乎让尹白鸽看到点什么了,这么淡定的仿佛不是孙副厅的风格,而就因为挨两耳光忌惮,似乎也不应该这么小的气量,可这一切……她无从判断,领导是胸有成竹,还是隔岸观火?
“你又走神了?”孙启同提醒着。
“对不起,我现在经常走神。”尹白鸽歉意地道。
“原因呢?”孙启同问。
“我们这个案子其实是输了……虽然查到了三点七吨的走私稀土,虽然查到了一个命案,救回了一位被拐卖的人员,可仍然输了,走私的组织者是谁,这些年究竟走私出去多少,都是一个谜;策划袭击您的嫌疑人在逃、虐杀高宏兵的嫌疑人在逃、甚至连重大嫌疑人董魁强,我们也不得不释放……这一切罪责,都只能由王特来担了……严格地说,我们可能一无所获,用不了多久,大店乡的稀土走私又会死灰复燃。”尹白鸽道,莫名地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