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卖西瓜,你管得着吗?”兔子不屑道。
“那今天下午没卖啊,这天大黑了才回来,是去哪儿了?”谢远航问。
“天闷的慌,找个凉快地方遛了遛,还在河里洗了洗澡,别问我谁能证明啊?我走哪儿也没人待见,都是一个人去的……我真没犯事啊,你们不把我窝棚都翻个底朝天了,没啥东西啊,那破弩我早就不卖了,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够你们天天找麻烦……”后面的兔子,诉苦加否认,坚定地站到了无辜的位置。
“都盯你一年了,你这几句屁话能过了关?”谢远航悠悠道,不理会了。
对付嫌疑人,刑警都有直接的感觉,一般情况下,被抓被铐被关进笼子里,过不了一小时体味出来的,八成是无辜的,而且就犯事肯定也是头回,再横点,能扛过三两个小时的,体态变化也会非常明显,比如虚汗、心跳加速、无规律痉挛等等,都是无法隐藏的正常反应。
而这位根本没反应,肯定是个老炮了,高铭知道下车伊始就碰到硬钉子了,有点发愁了。
果不其然,带回了刑侦九队,这家伙满口抵赖,根本不认账,不认识几个字吧,居然还懂点法律,要找律师,搞得刑警询问哭笑不得了。
二十分钟换人上,尹白鸽和谢远航联袂出场了,一漂亮女警出现,兔子豁嘴里口水长流,眼睛里满满足淫笑,就戴着铐子坐那块,都把尹白鸽惊得差点尖叫一声,谢远航重重一摔夹本,把那货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啪声一拍桌子,很生气地问着:“兔子,你想耗是不是?”
“肯定不想耗啊,你放我,我马上走。”兔子道。
“成心是吧?觉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谢远航问。
兔子眼珠转转,像故意刺激谢远航一样反问:“成心是谁?我真不认识。”
谢远航指指这货,给尹白鸽使着眼色,要不是外来同行在,得进小黑屋了,像这号爹不亲娘不管政府都不收容的货,什么都能讲,唯一讲不通的就是道理。
尹白鸽制止了一下,她目光直视到这个猥琐、可恶、丑陋的脸上,脑子的闪念的,是大兵那种貌似神奇的洞悉眼光,看了好一会儿,她似乎若有所思地轻声道了句:“兔子,你叫于京生是吧?派出所是有记录的,不是不给你落户,而是你根本不去办。”
“那老房都给扒了,我回干啥?”兔子斜忒着道。
计划生育牵牛扒房的时候,确实造就了不少盲流,而面前这一位,是如假包换的盲流二代,能走到今天说起来好歹还算自食其力的,尹白鸽放缓了声音道:“也是,值得同情也值得敬佩,嗯,你别胡乱猜了,那我就直说了,几句话,咱们搞清楚如果是误会,马上放你。”
“呵呵。”兔子笑了,那谑笑传达的潜台词是:信你才见鬼。
尹白鸽也笑了,笑着拿着牛松的照片问,认识么?兔子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