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鸽子……那是一个轻佻的称呼,最起码在大兵的嘴里说出来,配着他谑谑的眼神,尹白鸽总会觉得很不舒服,而现在,这呼唤里却有着亲切的感觉,就像他离队后,每一次问她:鸽子,我有点想家,我能回去看看吗?
而那一次,她的回答总是不客气地两个字:不能!
对,不能!有纪律、有任务,一个忠于职守的警察,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个宣誓平安天下的战士,应该放弃所有个人的情感。
当她举枪步入到他的后尘,那一刻她明白了,曾经大兵是在怎样的煎熬中,背负着沉重的责任,一步一步走出来。
“鸽子,你怎么哭了?”大兵问,如水的眼眸,熟悉而又陌生,他不再是那个语出轻佻,总是挑逗语气的大兵,转眼间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眼光忧郁的陌生人,那浓浓的颓废气质,让尹白鸽不自然地抹着泪。
“别哭,我过得挺好,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差,有时候简单的生活,反而有助人静下心来去思考。”大兵坐正了,轻声道,眼睛里满是关切,见到熟悉的人,总是那么亲切。
尹白鸽抽泣了一声,手心抹了把,手背又抹了把,全是泪,她快步走上来,看着大兵,流着泪,手捧着他的脸,试图把他的样子镌进记忆里一样,抑或又是,想从记忆里找到曾经的那个大兵,大兵却是紧张了,不自然地想挣脱,却不料,尹白鸽像失神一样,吻上了她捧的脸,在吻到的一刻,她的唇像痉挛着,像颤抖着,泪涌得更多了。
“不要这样……”大兵扭着头,不自然了。
“我非要这样……你个混蛋,为什么躲起来?”尹白鸽捧着他的脸,有扬手抽他耳光的冲动,可在目光相触地一刹那,她又融化了,泪眼看着,抱着大兵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旋即又像按捺不住被压抑的相思,捧着他的脸,捉着他的唇,狠狠地,吻在上面。
这绝对不是一个甜蜜的吻,粗鲁而笨拙的鸽子,啃得大兵生疼,而且是咸咸的味道,是尹白鸽眼泪的味道,可却有着奇怪的感觉,就像无尽的孤独,重新有了一丝牵挂,那扇紧闭的心门,在被一个重重的力量叩击着,它快要崩塌了,快要打开了。
是吻的力量,当尹白鸽嗅到带着烟草和浓浓雄性气息的气息,让她迷乱,让她倾心、让她安静的感觉神奇地油然而生,她感觉到了他在回吻,像侵略一样,瞬间压住了她的唇、她的舌,那狂野的吮吸,让她感觉仿佛整个人要被吸进去和他溶为一体一样,让她眩晕,让她迷醉,让她徜徉在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里,在自然而然地抱紧着他,然后感觉到了,一只大手,抚着他的臀,慢慢地抚上了她的胸。
她一紧张,推开了,大兵哎哟一声,被推到伤处了,尹白鸽慌乱地又抱着他的头,生怕他倒下似地,可一抱,又把大兵的脑袋埋在她好敏感的胸前,于是手忙脚乱又一推,脸色羞红、梨花带泪地尴尬站着,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还没有找到男朋友?”大兵幽幽道,吻到这种感觉。
尹白鸽糗糗擦擦泪迹道:“不像你,有那么多女朋友。”
“并不多,我现在信命,你信吗?比如,我老给我身边的人带来不幸。”大兵黯黯地道。
“你指佩佩,还是指上官嫣红?”尹白鸽问,浓浓的酸意。
大兵却是稍显难堪地道:“都是,也都不是,感情这东西比案情难多了,我估计这辈子都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