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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航强调了,确实有,要不大兵栖身工地在查什么?

一说到大兵,卢刚直接无条件信任了,沉默了十几秒又开始他的判断了:“……你说的倒是也有可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数多了,长根什么吊都不稀罕……我就想起我早年碰见过个人来,哎呀,当时把我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什么?你遇见过?什么人?”高铭吓了一跳。

不过可能理解错了,卢刚摆活了,早年出来睡大工棚,有个男的,长得像张学友,可俊着呢,嗨他娘的,后来才发现不是正常人,大通铺上老和年轻的民工往一个被窝里钻,老摸兄弟们的蛋蛋机机。

得嘞,众警明白了,是说同性恋呢。讲完这个同性恋,老卢又开始讲民工里出的种种奇人,比如刨到古玩连夜就溜发财了,比如傍上个富婆因为器大活好发达了,等等一些稀里古怪的淡事,听得众警哭笑不得了,真不知道这排查又要岔到什么地方……

……

……

清晨六时,听着广播里的出操声准时睁开眼睛,起床。

衣服穿了一半,大兵才发现自己不属于这里,他没有让思维去控制行动,而是跟随着习惯,下楼,在操场的一角,看着那些稚嫩的、年轻的、活力四射的男男女女,在老张像野兽一样的训斥中跑步,操场很大、背包很重,这种训练强度,三圈下来,汗水能从里裤湿到外衣,而且这还仅仅是个热身,接下来是格斗、格斗下来是器械,早饭以前的时间不会浪费一分钟,而吃饭时间只有十分钟,吃完饭,还有强度更大的训练科目在等着。

他记得清自己的那个时候,高强度的训练会把人体变得像机器一样精准,在那种时候去思考生活和生命的意义绝对是件愚蠢的事,他记得自己从来没有思考过,想得更多的是今天的伙食和明天的训练,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的假期。

当然,即便到现在,大兵觉得去思考生活和生命的意义,同样也是件愚蠢的事,因为生命里被镌进的记忆,已经无法忘怀、无法磨灭。就像眼前这些挥汗如雨、气喘如牛的后来者,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放下自己,在这个特殊的环境,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不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一个为别人活着的人,一个,警察!

“难道我老了?还是人格真的分裂了?”

大兵无聊的漫步,胡乱的想着,这世界上你永远看不清的一个人,那肯定是自己,变态的时候,觉得自己很正常;失忆的时候,觉得自己很聪明。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想清了,却又觉得自己不正常,也不聪明了。

昨晚邓燕匆匆走了,大兵无从知道结果,可总是莫名地揪心,就像当警察时,总有个未完成的任务悬在你心里一样,那种坐卧不宁的感觉越来越清……可他妈想干活的时候,偏偏又被禁足了。

他活动着自己右臂,这点伤根本不碍事,恐怕自己身上碍事的东西,一时半会还真查不清楚说不明白,到那时候……对,他准确地捕捉到了自己心里那种期待,到能出去的时候,没准那个他期待一面的凶手,已经被绳之以法了。

叮叮当当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似乎和这里的环境不太和谐,他左右观望时,又听到了一声口哨,侧头,恰看到了八喜和九贵在垃圾池的后面,哎呀,这对坑货都快给忘了,他快步奔着,到了垃圾池边,却怔了下,两货没干坑事,正干好事呢,和着水泥浆,把坍了一边的老旧垃圾池,正修补着,大兵瞧着两人卖力的样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