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成活啊,他心里不会装案子以外的任何东西,这个不必要担心,一个人拿不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人,这一届拿不下来,还有下一届,下下一届,我们还不都是这么过来的,纪总队长,我有个提议。”孙启同更了解大兵一点,根本没有担心。
“什么提议?”纪震问。
“我以普通警察的身份来参与这个案子,这种时候,他需要有人站在他身后支持。”孙启同道。
这句话触动到纪震了,没想到昔日的一位上级对大兵评价如此之高,他怔了片刻,笑着道:“那好,有功劳可轮不着您外来的,要追责您可得扛一份。生物证据检测需要嫌疑目标,有可能出现失误,有可能侵犯人权,还有可能劳而无功惹一身是非,您确定要掺合进来?”
“我非常确定,您呢?”孙启同笑着问。
纪震自嘲地笑了笑附合着:“我本来不太确定,不过现在,我确定了,可能我们身处高位已久,有时候太过于爱惜羽毛了。”
“对,重新当回大头兵,这可比视察基层装模作样有意义多了,高政委很可惜啊,正当壮年,上有老下有小,每每追悼这些殉职的同志,总让我怀疑我们穿着这身警服的意义,所见总有不公不平,充耳多是诘难质疑,总是让我思考我们警察的辛苦艰难、甚至流血牺牲是否值得。”孙启同感慨道。
“那答案呢?”纪震问。
“我给不出正确答案,但我们有可能找到真相,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剩下的,留给别人去说长道短吧。”孙启同道,铿锵地砍掉了那一丝疑虑,他和纪震相视一笑,意外地找到了那种男人间的惺惺之意。
车直驶省厅,一个重启侦破的论证以及殉职警官的追悼会,都在等着……
……
……
十九时二十分,大兵和尹白鸽敲响了中州一院家属院一幢单元楼的门。
医院的查找是个沮丧的结果,其时的主刀医师已经病故,当年的护士长已经外出学习高就,居然出国了,从医院档案翻出了数个人名,包括主刀医师、包括护士长、包括当年登记的实习的护士,一个一个查,七八个刑警来回寻访,一个接一个失望后,只找到这一位当年的小护士。
“她叫于盼盼,现在自己开药房了啊。”尹白鸽手伸缩着,看着拍到的履历资料,辗转了数个地方才得到此人的住址。
“盼盼,好名字,说不定是个好彩头,有盼头了。”大兵道。
“你太乐观了,十八年了,能留下的信息太少了。”尹白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