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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谢远航不相信地问:“莫非我们送来的样本,和原始证据,正好是一到两个位点不同?”

“对,原始生物证据采集的是微量,又过了这么多年,先后三次检测,其中有一次还存在疑虑,我们需要更多样本比对。要比对的不是相同,而是亲缘关系,那就不敢打包票了。”技侦道,无奈地指指屏幕上的生物证据,毛发一根,皮屑若干,技术难度可想而知。

可更多的东西,只能对上官采取措施后提取了,这个就有点事与愿违了,两人郁闷了片刻,客气告辞出了检测室,刚出走廊就郁闷地泄气了,谢远航道着:“大兵,我觉得咱们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问题是脱了裤子,这个屁都没放出来,想多都没有……下午志高和志大那俩民工去他店里要钱你看了没有?”大兵问。

“看了,他现在不缺钱。”谢远航道,那两位的功效,只能是加深上官的焦虑而已,倒是便宜了那俩民工,一人揣了一万。

“虽然技术磨叽了点,不过我觉得确定上官和文雨欣的血缘关系只是个时间问题,这个问题不难,可我今天觉得,似乎我们漏了点什么。”大兵道。

“漏了什么?”谢远航不信道。

“我觉得……麻实超的死,说不定和上官根本没有关系。”大兵道。

“啊?”谢远航眼睛瞪圆了,吓坏了,要是这个嫌疑不在上官身上,那试图从这儿关联到旧案的方向很可能就错了,他惊声问着:“你别吓唬我,等了十几年好容易有点眉目。”

“我是这种感觉啊,从现在的表像看来,上官的家庭观念很重,老婆比他小得多,有个儿子十七岁了,按年龄算,应该抢劫案发生一年多后成的家,假如是他的话,当年肯定经过很多年的低调隐藏生活,大货司机就是了……恰恰在这种情况下,他和旧欢可能要断了联系;而文英兰呢,又是周明老婆,明摆着不可能嫁他,也就是说,这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真空。”大兵比划着,若有所思了。

“你说的怎么比技侦的话还难懂?”谢远航没听明白。

“意思很简单嘛,守一辈的才是老婆,睡过的也不能就都真当回事吧,那怕是有姑娘了,中原这鬼地方,生女娃很让瞧不起的,没准在他眼里,迟早也是个出门人嘛……否则这么些年,没有找到上官和文英兰更密切的联系嘛,谁特么也说这是个一等一的好人。”大兵道。

谢远航笑了,直道着:“我觉得你是同情他了,公益、捐款、安置残疾人就业,还真是个好人,他是在赎罪,想花钱买个心安。当年草莽发家的,多数有这种情结。”

“不,就事论事,在麻实超被杀一案中,作案的方式是华登峰惯用的伎俩,干得很漂亮;但是文英兰和她女儿回老家,你不觉得不对劲?以上官当年策划银行抢劫的水平,怎么可能把母女俩藏到乡下,出国瞧病不很简单,甚至就原地呆着不动都行,可偏偏这个样子,让她们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大兵道,似乎抓到了一丝灵感,可那若隐或现的感觉,他却说不清楚。

“你是籍此判断,上官顺敏没有支使华登峰作案?”谢远航道。

大兵点点头,直道着:“我是觉得如果他做,不会这么差。”

“那也很简单啊,华登峰对文英兰这么关心,守望这么多年,她家姑娘出事了,以他的变态水平,我觉得就一毛钱不给他都干,对了,他可不是为钱杀人的。”谢远航道,但是这样的话,可就摘掉上官的嫌疑了,没有钉住上官的东西,万一生物技术的检测再掉链子,那这桩旧案仍然会很难盖棺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