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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窈一时参不透大师,安慰自己:

这一切都是修行,你看不懂的那都是大师的禅机。

他指着字帖,猝不及防地开始一个字一个字挑她的错处,句句见血:“这些字,施主写得横不横竖不竖,从连笔处看,更是笔画不对……”

他的脖子很瘦,胸锁乳突肌的线条精雕细刻,白若栀子的皮肤散发淡淡的檀香,唯一不足是爆出几根青筋。

他生气了。

周窈灵机一动。

“大师,”她剪断他的训斥,“您该不会,真的因为没吃到我做的早饭生气到现在吧?”

静凡大师陡然怔住,抱怨又疑惑地睨了她一眼。

她更诧异了:“大师,您难道……等了我一早上?”

静凡大师攥紧数珠,细细摩挲,久久不回,似乎在想如何应对。

须臾,他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他把字帖丢到她头上,撵她走:“回三方院重写。”

出家人不打诳语。

他犯戒了。

夜,静凡大师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烛火佻挞,他簌簌起身,敲响木鱼,笃笃声不绝入耳。

床头飘开浓烈的栀子花香,正如白日里周窈与孔群青谈笑声一般,肆意闯入他的脑海,翻腾不息。

他盘金刚坐念经,往常不消三口茶的功夫便能入定,当下却久久不得心静。

越不入定,心越急躁,离佛法越远。

静凡紧闭双眸,念得越发大声。

“凡所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能见诸相非相,当知虚非真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