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去,将手指放于抓痕之上,这抓痕与他的手指尺寸十分吻合,显然他的十指之所以会受伤,便是因为他在失去神志之时,用力地抓挠着房门。
全数抓痕皆在房门下侧,当时的他应当是伏于地面上的。
是由于双足无力,他才会伏于地面上么?
仔细想来,每每失去神志,除却与望春君交手的那一回,他倒于陆怀鸩身上了,其余的时候,他皆躺于床榻上,不曾尝试过行走。
昨夜,他为何执意要出了这房间去?出了这房间后,他又想做什么?
他站起身来,抬手开门,一开门,便看见陆怀鸩向他走来。
陆怀鸩令暗桩再探,自己左思右想后,才下定决心来向谢晏宁禀报此事。
然而,他尚未做好心理准备,谢晏宁却突然出现于他眼前了。
夜里,只消他摒弃罪恶感,便能对谢晏宁为所欲为,但而今的谢晏宁却是他所不能亵渎的。
他的心脏剧烈地窜动着,额头霎时泌出了一层薄汗。
谢晏宁已扯下了十指上的软布,指上结着厚厚的血痂子,唇瓣上的血痂子更是教他不忍直视。
他直欲将谢晏宁拥入怀中,却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仅能大着胆子到了谢晏宁面前,躬身禀报道:“方才有暗桩来报,有人曾在三日前见过左护法,便在陟溪山。”
谢晏宁一见陆怀鸩,脑中俱是自己与陆怀鸩接吻的画面,同时,视线迅速地黏在了陆怀鸩的唇瓣之上,不愿稍离,至于陆怀鸩究竟在说什么,他好似听见了,又好似并未听见。
他当真是鬼迷心窍了,非但时常做春梦,甚至连在神志清醒之时,都对陆怀鸩存了亵玩之心。
陆怀鸩被谢晏宁紧紧地盯着唇瓣,深觉罪恶,又恐自己的所作所为已被谢晏宁所觉察,正踟躇着该当佯作镇定,抵死不认,亦或是坦白言之,负荆请罪,却意外地听得谢晏宁道:“对不住,怀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