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沫蹙起秀气小眉头,“可眼下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崔二娘难道不是齐家家主?我找齐家家主到拂荫筑来,有何不妥?”陶柏年嘻笑。
“自然不妥,陶二郎,你还要我教你‘避嫌’两字怎么写么?”清冷的轻叱,崔扶风匆匆走来,恰听到。
“避嫌?”陶柏年惊诧问,声音拔得尖而高,造作轻佻。
崔扶风走近,望一眼,陶柏年竟是披散着头发,刚洗漱过的样子,湿漉漉的乌黑,发梢凝着水色,暗淡的灯笼光影下,皮肤透白,身上黑色大袖锦袍,没束腰带,只松松系了结,领口没掩实,胸膛若隐若露,甚是不庄重,怒火更炽,强自忍下,道:“扶风孀居之人,拂荫筑说话不便,请陶二郎移步大厅。”
“不便么?”陶柏年嬉笑,猛地凑近崔扶风,低低道:“此时跟前婢子许多个,在庭院中,你还觉得说话不便,当日长安城里,房间里头,你我孤男寡女,你怎就不觉得不便?”
此一时彼一时,出门在外,也便不讲规矩了。
崔扶风欲拿这话反驳,话到唇边咽下,离得近,陶柏年脸上彤彤红晕,酒味扑面,竟是喝酒了,也不知喝了多少,崔扶风退后两步,吩咐雪沫:“差人去请毓郎过来。”
有齐明毓陪着,便不需特意避嫌了。
“别,我就说几句话就走。”陶柏年摆手,又朝崔扶风跟前凑,面庞就在崔扶风眼皮底下,呼吸喷到她的额头。
崔扶风急又退,后背抵上院门,忍无可忍,拔高了嗓音:“站住。”
“粉面带煞,桃李挟威,万种千般皆风情。”陶柏年啧啧连声。
这说的什么话!
雪沫端着竹匾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