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盛钊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却莫名想起了当年月下山巅之上,刑应烛分明已经回头,却依旧错过的那一眼。
原来世间一切都有因果,盛钊想,兜兜转转,总会回到原地。
就像他当年带着刑应烛的血在月色下转身而去,从此跟他一别八千年,最后自己拎着一张简历重新走进楼里一样。
他心口一热,忽而涌现出一股冲动,冲着小龙招了招手。
“我……我去见你了!”盛钊喊道。
盛钊像个愣头青似地喊完这句话,便再没有犹豫,转过身,飞速地向对岸奔去。
他心里那股不舍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里像是装着一颗马上就要破土而出的种子,只有看见刑应烛,那种子才能从他胸口发芽生长,给他一个酣畅淋漓的痛快。
盛钊能感受到身后那如影随形的目光,雨丝擦着他的身侧落在江水里,点出一朵朵漂亮的水纹,却一点都没有把他淋湿。
刑应烛,盛钊想,原来我离开他的每一步,都是在向他走去。
第140章 “来见我?嗯?”
“……总要放弃一些东西。说到底,有舍才有得嘛。”
“所以你叫我等一个人,其实就是——醒了?”
盛钊模模糊糊听了一耳朵没头没尾的对话,脑子糊涂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刑应烛的最后一句话是跟他说的。
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刑应烛边上。刑老板站在裂谷的断崖旁边,单手揣在兜里,衣摆有些发皱。
他刚刚应该是在跟人闲聊,身体面向着另一侧,只有脸向自己的方向偏了偏,眼神还没来得及调度回来。
盛钊眨了眨眼,看见了他漫不经心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