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忽然笑了,托着唐绫的手轻轻吻了又吻:“唐绫你怎么舍得我?你若当真一心一意为了大周,在离开霸山时就该顺手杀了白溪桥,也该将我的去处卖给佔事处,齐国要灭,我带来的人、陈恒的定远军也都得战死在这里,如此一来,大陈损失一个皇子、两员大将、二十余万雄兵,至少十年内都不可能轻易与周国动兵,不是吗?”
“……”
“唐绫你舍不得我。”
祁霄伸手揽着唐绫的后脖颈,把人压向自己,吻在他的唇上,一点一点地温柔都含在唇舌间。
是,他舍不得,可舍不得又能如何?他无力改变。
唐绫抵着祁霄的肩头,慢慢将人推开,只是那么几寸余地,他却好像已经用尽了一身的力气。
“祁霄,我不能留下,也不能带你走……”
祁霄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拽着唐绫的手腕,只问:“从八国之乱到如今,战火绵延、硝烟埋骨,你一个人能扛起来多少?唐绫,你那么聪明,就没有办法吗?”
“三国相互制约百年,天下都难有平安无战的日子,齐灭之后……陈、周之间断不可能两立。”
祁霄冷笑一声:“是不能两立,还是陛下天下归一的野心太甚?”
唐绫垂眼,答案不言而喻。
大陈有玄铁矿、有英勇的战将、有天时地利,正是大盛之势,荡平齐国之后,再攻大周不过是顺势而为,陛下怎样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但周国朝内也并不是意见一致的。
他父亲荀安侯唐峘虽是主战派,却只主张当战时决不畏缩退避,并不主张肆意攻伐。
主和派好似唯唯诺诺,小动作却又从未停过,他们不只是贪安罢了,而是忌惮唐家的滔天权势,任何时候都不放过借机打压。
唐绫久久的沉默,让祁霄的心都像要被拖垮了一般,他慢慢松开唐绫的手:“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准备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