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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落荷……”陶惟衍看着赵拾之说。

“他不知道你是谁,起码,现在不知道。所以主公,这次,算了。我保证他不会再碰云姑娘一根汗毛。”赵拾之算是在求他。

“我想陪她去千世台,可以么?”陶惟衍并未回答赵拾之的话,这是抛出这句话,似是交换,用恳求的眼色,紧紧的盯着赵拾之。

“主公……”

陶惟衍哪里还有半分主公的样子,他像个小孩子在祈求糖果一般,“我们不是还没找到我娘么?你回孤竹城盯着白翁,我们日日可以传书。只要有消息,我立刻回去找你。”

赵拾之见他那期许的眼神,心中也有些难受,主公他这些年,过的很是孤单,终于遇到了让他觉着温暖的姑娘了,可那姑娘似对他不很上心,且眼下,他们南下的事情迫在眉睫。赵拾之只好无奈的说道:“你终归是要走的。”

陶惟衍眼神中充满了知足的平和,“你知道么?昨日见她从听风阁落下,我才终于看清了自己的真心。遇到她以前,我从未觉得老天对我有一丁点眷顾。在‘陶惟衍’的人生里,三岁的时候,母亲过世,被母亲家里人几十两银子‘卖’回给了陶家。从小体弱多病的我,偶遇到孤竹城游历的师父,同他一去就是十几年。待我回来终于可以做陶公子的时候,你们却来告诉我,以往的十几年都是假的。我要推翻此前的所有认知,把此前人生中,所遇到的所有人全部分类成我的对立面。我要背负着别人的意愿活下去。直到上元节我遇到了她,我才知道若我还可以拥有一点属于我自己的内心的东西,那只能是看着她了。赵兄,我此生执念,不过如此了。”陶惟衍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说完这些似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了。

赵拾之看着他痴情的样子,不禁哑然,他以前做过采诗官,那时候听闻了一个故事,说一书生在舟上听一曲,久不能忘怀,于是待船停时,就忙去找那弹曲之人,可江上往来船只甚多,如何找的到呢?

书生并不难过,说“此生独宿,誓死相随”。

他那时不懂,只因听了一首曲,为何便在内心否了其他的人和物。可如今的陶惟衍,不也如那舟过江上听曲一首的书生么?

这世间情动,果真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赵拾之不再劝他,只好说:“我明日便带着白落荷离开。我会派人盯紧陆府和乔府的。主公,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