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将心事隐藏的很深,特意寻了虞扶尘独自练功的机会试图与他说明其中利弊。
远远望着盘膝打坐,闭目静气的少年,原本已想好措辞的明斯年忽觉话到嘴边,想说出口来却非易事。
他意识到在一见如故的师徒二人之间,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就算出于善意提醒些什么,也会被人当作是拈酸吃醋的争宠。
他没有义务提醒虞扶尘止损,若非师门牵绊维系,二人也不过是碰面相识的陌生人罢了。
他的别扭性子不止喜欢否认旁人,更会否认自己,以至于难以打定主意,心中越发觉着异样。
“是不是觉着他天赋异禀,前途无量?”
纠结不下时,风长欢缓步踱来,怀中抱着半梦半醒的黑子,笑颜比起平日正经几分,有了些许为人师者的气势。
明斯年佯作佩服:“或许吧,不过徒儿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尊明示,为何当日在佛宗时师尊不愿收他为徒,却在遇险时改了主意?”
风长欢与他对视,眼中分明溢着笑意,却深邃无比,引人坠落。
他头也不回的反问:“想听实话?”
“想。”
“为师记忆残缺不全,能断断续续想起些过往之事,他的眼神,他的鸾刀,让我想起一位故人……一位,我所亏欠的故人。”
他顿了顿,蹙眉咽下一口血沫,忍痛继续道:“既是有所亏欠,往后再祸害了他可不是君子所为。”
“但您还是收了他。”
“因为他需要我,我并不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