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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反应, 墨千临便知他一觉醒来又把自己给忘了, 放下药碗摸摸那人的头,取下一片沾在他银白发丝间的枯叶,爱不释手的捏在掌心。

“衣叔,想起自己是谁了吗?”

白清寒茫然的摇摇头, 墨千临笑道:“你叫白清寒,表字衣歌, 是修界凌雪宫的正统继承人, 亦是西君雪夜尘。你被听雨楼刺客追杀落难至此, 是天刀门收容了你,而我就是天刀门的少主墨千临,这表字还是你给我取的,我喜欢的紧, 就当作大名用了。”

“千临……”

那人反复念了几次, 少见的朝他笑笑, 合上清澈的双眸,将三分赧然藏于心底。

“会取此名,我一定很看重你吧。”

“是啊,你可喜欢我了, 平时睡觉都得搂着我呢,不然就不肯上床。”

这小子……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然而白清寒不知的是,这样的对话三两天便有一次,至今已有七次,刚好也是最后一次。

他受刺客追杀,心疾复发流落关外命悬一线,是外出游玩的墨千临发现了他,将他带回宗门交由其父墨言臻救治才得以保全性命。

可他伤得太重,寻常药物难以疗愈他的身子,无计可施,墨言臻铤而走险下了一味猛药,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代价则是持续半月之久的记忆失常,他时常想不起自己是谁,为何身在天刀门,担负了怎样不凡的使命,将要去往何处做些什么。

那段日子也是白清寒一生中为数不多的逍遥日子,不必被责任压的喘不过气,整日在山林中陪着个轻狂的少年,好似连他自己也年轻了。

看着他总是一脸茫然被墨千临拉到凡界的市集去玩,碰碰好看的饰品,摸摸可爱的猫狗,好似真的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