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就是那时的小书童啊,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已经过去十年了。”
“灵玉呢,”许夫人又问:“灵玉不在这里吗,怎的遣了个书童来?”
“灵玉不在,有他也好。”许宣解释了一句,“晚上起夜,有他在方便些。”
许夫人听了,有些嗔怪道:“府里也有小厮,怎的不使唤他们?你忒不像话了,你使唤了他,灵玉又使唤谁去?你不知他是咱府里的贵客么?”
“是灵玉让他来的。”许宣道:“没关系的,娘,我跟灵玉不分彼此。”
许夫人听到这一句“不分彼此”,额角突突了一下,“怎能不分彼此呢?主人是主人,客人是客人。不可怠慢了人家。”
许宣不答言,许夫人又道:“灵玉在咱家也有十年了。想来他爹娘亦十分想念他,等娘派人去白府知会一声,送他回去看看爹娘吧。”
“世伯不是说灵玉八字和父母相克么?”正因如此,才送来许府,认了他父母做干爹干娘。
两家是世交,许府人丁凋零,权当多养了一个儿子。只是如今不行了,许夫人怕白灵玉把儿子引到了那不归路上,整日和他厮混惯了,到时对女子无兴趣,后继香火无人了。
许夫人叹了口气,道:“他也该成家出去自立门户了,哪能一直待在咱们府里呢?”
“娘,”许宣心情复杂地看向她,道:“我与灵玉感情深厚,情同手足,忽然叫他去了,不是拿刀剜我的心么?他若是要娶妻,在咱们府里不也可以娶么?偌大一个许府,还没有他一个的容身之处吗?”
许宣连气都不带喘地说着这一番话,说完有些喘不上来气。许夫人见了,怕加重他的病情,只得暂时松了口,“好了好了,此事等你病好再说。娘也不过随口一提,将来怎样还未可知。你不必着急。安生养着吧,啊。”
许宣听了,这才放心下来,扫了一眼柳青城那边。他担心白灵玉要是被白府接回去了,柳青城也要走了。柳青城一走,他的心也空了。活着有什么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