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垂眸,没再说话了。
沈云亭看向默不作声的她,缓下语气,顿了顿叹气道:“我尽量。”
夜渐深,沈云亭这晚没去书房,留在了她身边。
两人躺在一张卧榻上,中间却隔了一人的距离。
嘉禾侧着身背对着他,睁着眼望向窗外圆月,手轻轻摁在小腹上。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躺在一处。
沈云亭说此去生死未卜。这些年来无论何时他都能十拿九稳,这回却说生死未卜。
嘉禾轻手轻脚地起身,翻出缝完虎头小鞋的针线堆里,找了几根红绳,编了根平安结,轻轻套在沈云亭手上。
平安结是阿娘教她编的,小时候她病了,阿娘就编了平安结以求她能平安病愈。
阿娘说爹爹出征在外生死不由人,她给爹爹编了平安结,爹爹每回都能平安凯旋。
嘉禾希望这根平安结,也能保佑她孩子的爹爹平安回来。
三日后,沈云亭一大早去皇宫拜别了新帝,领着大队人马出发前往西北剿匪。
若是换做以往,她定然要赶去送他出城门,望着他走远。只不过现下,她从前对他那份热诚渐渐淡了,再也没力气去追逐了。
……
春日天渐暖,嘉禾整日都觉得困乏晕乎,精神恹恹。
沈云亭走后没几日,宫里来了帖子,说是请各位重臣家眷赴宫中春宴。
下帖的人是如今最得盛宠的刘贵妃,她出身平康坊,原先是扬州过来卖艺的瘦马,新帝微服私访偶遇了她,将她带回了宫中。
她颇有手段,三年内从最低等的采女攀到了贵妃的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