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现在殿内没有外人,他平日里拘谨谦卑的样子也略微散了些,扒着袖口抹了把泪,“白大人说话儿就要娶妻的……”
他跟榻间昏睡的皇帝说着平日不敢说的那些大不敬的话,却突然感到颈后一凉。
张太医走前特意吩咐过,皇帝不能再受风;他连忙起身去检查身后是哪一扇窗没有关好。
“是哪家姑娘,我怎么不知道?”
殿内烛火全熄,唯余书案前如豆一盏,小姚循着耳熟的人声望去,只看见一片昏暗。
他快步走到书案边,举起灯盏照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白……白大人!”
白鸥抄手斜倚在窗框边,是他惯常懒散的模样,只是声音和脸色一般,沉如黑夜。
“到底怎么回事?”他冷声道。
宫宴期间白鸥轮到的嘉承殿前巡逻的活,他只在偶尔经过殿门前时远远地瞧见小皇帝一杯杯地灌酒,并不知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宴间。
“哀家这几日听说,好些世家的小姐都在和皇帝身边的那个执戟攀亲事,也没听说他瞧上了谁家的。”
周哲翎还是坐在帘幕的后面,但只要她一开口,还是能让满殿神鬼尽皆屏息凝神。
“皇帝拘着自己不肯早日成家,连带着教得那群做臣子的也都不学好。”
“嗐——”御驾边侍候着的高內侍忙献媚道:“老奴听闻白大人二十有七了,至今都未娶亲,想是眼界高的;现在又屡立奇功,前途无量,可不得挑个合心意的。”
“是了,你不说哀家倒忘了,姓白?”周哲翎声音淡淡的,“他头前儿救驾有功,该赏的都赏了,等着年节忙完,也该晋一晋官位,就当做是娶妻的贺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