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鸥想起被姜家夫妇救回那所破旧村舍时的情形,明明已经一贫如洗,他疑惑道:“买媳妇……”
总是要银子的。
他不太好意思明说。
“民妇明白大人的意思。”姜大嫂说着有些许哽咽,“起先我男人家里也是有田有地的,还都是上好的良田,我男人老实,也有把子力气;家里吃喝总是不愁的,赶上好年景,也能有些结余……”
变故就发生在二人婚后几年,姜家村有大量的土地被侵占。
“我男人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一门心思就是种田、屯粮、过日子……”
在这样老实巴交的乡下人眼里,土地就是命根子,更何况那时的姜大嫂刚有了身孕,日子正是有盼头的时候,却有人要他的命。
“我男人实心眼,也不懂那些个规矩,跟来占地的人起了冲突,就被下了大狱。”姜大嫂说着抹了把泪,“而当时那群冲进家门喊打喊杀的人里有个领头的,现在就躺在外面……”
“所以第一次遇见大人的时候,您看见我男人只能是上山砍些柴火去城里换钱,勉强维持家里的生计。”
方才姜大嫂的叙述里明明提到已经有了身孕,若按时间推算,那孩子如今应是还未成年,可是白鸥上次却没有在那间村舍里瞧见任何有孩子存在过的痕迹。
况且姜大嫂方才看到尸体时状似疯癫的冲天怨气,明明同她现在镇定的讲述判若两人。
白鸥觉得脊背一凉,他踟蹰道:“那孩子……”
姜大嫂掩面而泣,良久后才道:“没了……”
丈夫无辜下狱,她四处奔走仍是无果,最终无奈之下,只能大着肚子去临安府衙击鼓鸣冤,却被当街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