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进来时,看见眼前的场景也是数度哽咽,两人相顾,长久无言。
直到觉得自己手里端着的半碗棒子面粥都快要凉透了,他看着白鸥手里捏着的半块糙粮窝头,递上粥碗,不好意思道:“委屈将军了。”
“不妨事儿。”白鸥勾唇一笑,接过粥碗时眸色一凛。
即使是棒子面和着野菜熬的粥,也淡得跟清水似的,打眼瞧着都快要能看到碗底了。
“陛下和义父……”陈安似是看见了白鸥眸底情绪的变化,有些局促地岔开了话题,“都还好吗?”
“都好。”白鸥点点头,将粥碗搁在脚边,“陈阁老都已经能起身上朝了,腿脚尚不大灵便,精神却是不错的;他走前还特意让我带话,让两位小陈大人安心。”
“都好就好,都好就好……”陈安重复了两遍才接着问道:“那江宁城,好吗?”
“朝中一切都好。”白鸥知道陈安是想问什么,他也知道此刻李遇现在正在谋划和经历着什么。
想到这里,他又再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道:“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陈安知道有些事是藏不住的。
他走在白鸥对面的大石坐下,似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道:“林子里的事情下官也听说了,将军别怪责他们,他们几个只是职责在身。”
北方已经渐渐入冬,这山洞之内尤其湿冷。
“陈邦能带这么些人从待城逃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统共就剩下这些人,谁都不敢大意。”他伸手在面前的篝火上烤了烤,才接着道,“附近的山头每天都有人值守,他们也是没认出将军,怕有什么人发现我们,走漏了风声,才会冒犯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