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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怕自己这话中有缺漏,他又解释道,“师父收的小师妹是……”

“我知道。洛阳王温晚的女儿。”神针婆婆打断了他的话。

她如何不知道。

她和天衣居士的儿子许天衣此时正在温晚温嵩阳的手下,既是温晚看好当做未来的得力干将培养的,又算是他的亲传弟子。

温晚将小女儿送到交好的红袖神尼那儿学艺,在许天衣寄回来的信中有所提及,其实不需要苏梦枕多加解释。

但时年不一样,她对此地江湖局势的了解,仅限于临时打听的关于神针门的一点消息。

此时神针婆婆自觉跟苏梦枕的谈话不过是闲谈两句,没避讳着他们,正好让她竖着耳朵,将他们话中的信息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假若她只是想安全度过这一年,那她大可以装成个没什么本事的书生樵夫小贩,一边游历山水一边记录风土人情,以她带来的财富甚至可以找个僻静的角落添置一座宅院,但她一落地便先奔着神针门来了,显然不是那样的打算。

或许她骨子里的冒险精神便是一团引而不发的炽火,否则她当时也大可不必为了高亚男一句话远赴大漠。

“正是。”苏梦枕颔首应道,“此番入京前,师父让我先去洛阳一趟拜谒洛阳王,念及织女前辈,便让我顺路走一趟,看看有无口信需要捎带。京城近来有乱象,好在洛阳局势稳定,前辈倒不必有所忧虑。”

神针婆婆的表情变了变,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小儿天衣学艺未精,倘若遇上只叫他少掺和些事便也罢了,前些日子该送去洛阳的都已经托人带去了,恐怕你这算是白跑一趟了。”

怎么会是白跑呢。

苏梦枕心细如尘,自然注意到了被神针婆婆说是一对姐弟,实则在他看来未必如此的两人在此时的反应。

王小石在听到“小儿天衣”这四个字的时候,说不上来是纠结还是头疼的表情,仿佛神针婆婆有个儿子是一件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事情,他年纪尚小还没学会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便让他看出了端倪。

什么样的人会在意这一点,实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而又是什么样的环境会养出那小姑娘这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