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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时年有些不明就里,他继续说道,“我虽走的是心境澄明的路子,更是举办了历次的剑客之会,但并不代表当我的内功和剑法都抵达瓶颈的时候,我不会心有焦虑。”

“十年前薛衣人上门讨教,名为讨教实为挑战。他也确实是这天下间最有天赋的剑客,或许有之一或许没有,但不管如何,他当年便摸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人剑合一的境界,也正是这一剑,击败了我那九九八十一手凌风剑法。”

“可我听闻前辈当年并未生气,将天下第一剑客的称号拱手相让,甚至还在此战之后创造出了另一套剑法。”时年接话道,“前辈的剑阵应当也是在那个时间研究的,否则当年我师祖也不会对您的心性如此叹服。”

“但心魔往往是潜藏其中防不胜防的。”李观鱼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当新创建的剑法依然无法帮我翻越那层壁垒,剑阵也无法找到真正意义上完全契合的六个人来配合验证的时候,其实我的心里已经无形之中乱了。”李观鱼轻轻一笑。

他提到这往日的事情,虽然是他七年苦于病症的元凶,现在说来却有一种娓娓道来的意味。

从生死线上走过来一遭,他已经不再将此视为不能提及直至酿成灾祸的心理阴影,甚至在那张风骨清瘦的脸上更添了一分云淡风轻。

“所以当我又一次触及那个突破的契机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突破了,实则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小友的刀法天赋实在卓绝,或许不会面临这样的困境。”李观鱼就像是跟自己的后辈谈心一般继续说道,“不过刀法与剑法是相通的,你方才破阵之时,借助我这几位老朋友对你的了解不多,更是对你这飞刀的用法并未摸透,完成了这一出阵法失衡后的反制,但你的刀法——”

“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是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并且会本能地将招式化用进入你的武功之中?”

时年点了点头,“不错。”

“这便是了,你所面临的或许会是刀法趋于繁杂之后如何化繁就简的问题。好在如今时日尚早,你又正好要上常春岛请教日后,不妨多听多看,早日将屏障跟前藏匿的心魔去除,别走我的老路。”

说完这一长串,李观鱼像是有些疲累地喘了喘气。

看时年有些关切的目光看过来,他又摆了摆手,“无妨,七年没说话了,今日总得说个够本的。”

时年直到离开拥翠山庄之后也还在思考李观鱼所说的话。

但用刀的本就不多,她的刀法尚在可控状态的“多”,也因总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才显得具有独特的杀伤力。

要如何精简下来,起码在短时间内并不是一个容易得出结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