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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表哥在没被“制服”之前,一直在追问:“怎么怕成这样,我不能超速啊,你到底干什么了?犯罪了?什么性质的罪?是那种会毁了人生毁了前程的罪?”

还有比杀人更大的罪吗?何止会毁了人生毁了前程,可能连命都要没了。他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他为何会走到这一步,整个脑腔里充斥的只有一个字,栾游对他说的那一个字,逃。

表哥还在喋喋不休:“到处都是监控,逃不掉的,你听警车都追来了,能逃去哪里?自首至少会判轻一点,当了逃犯罪加一等啊。”

栾游还是不作声,过快的车速让杨台生紧张得想吐,持刀的手紫白紫白的。他想说点什么,威胁,反驳,哪怕是废话,什么都好,可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劝说毫无用处,表哥在快到高速入口时突然耍了个心眼,无预兆地向右打方向,离开大路,开进了一条次干道,接着猛踩油门,极速冲了一公里。

杨台生大惊:“你你”

他毕竟不是专业劫匪,无法在高速行驶和极度恐慌下保持胁迫状态,车速的异常让他本能地想抓紧驾驶座靠背,另一只手还想去摸安全带,刀子就松了下来。就在这时,车子发出“嘭嘭 ”声,剧烈颠簸两下,表哥狂轰油门,车子却停住了。

表哥一秒没耽误,拔下钥匙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丢丢两声,车门锁死。他边跑边掏出手机,杨台生还没反应过来,栾游先急了:“报警!”

杨台生立刻明白了表哥要做什么,报警两个字又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转起来。开到这城市的边缘,警笛声已经听不见了,刘丽娟的尸体没那么快被发现,所以自己还有时间离开,绝不能让他打出电话!于是毫不犹豫从车窗爬了出去。

表哥跑得不快,甚至还有些跌跌撞撞,他边跑边回头看向杨台生,叫着:“救命!救命啊!”

月黑风高,能见度极差,杨台生踉跄几下才发现他们跑在铁轨上,怪不得表哥停车,原来是卡住了。这时,慌张的表哥一个不察绊倒在地,手机摔了出去,杨台生紧跑几步越过他想捡,被表哥拉住了裤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