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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徐凤年的少女沉默不语,缓缓起身,毫无征兆地狠狠踹了那块西楚国师李密撰书《第一山》一脚,然后她僵硬不动。

徐凤年忍住笑意,“疼就喊出来。”

徐宝藻猛然转身,不知为何有些眼眶湿润,“我要修道,我要习武!然后总有一天,我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徐凤年翻了个白眼,率先动身前往山顶,只撂下一句“莫名其妙。”

徐宝藻犹豫片刻,还是跟上。

泪眼朦胧的少女,依依不舍地回望一眼那块《上善山》碑刻,远看如花。

观海台是一座巨大石砌建筑,占地广阔,足有一顷,无论北望还是望南,视野开阔,如身处天地正中,让人心旷神怡。

当年大楚覆灭,中原陆沉,西楚亡国遗民十数人联袂而至,纷纷跳崖而死,因此又有殉国台的称呼。

通往观海台的山路有两条,一西一北,徐凤年由西面登顶,视线中,只见观海台靠南临崖位置,有七八人并肩而立,隐隐约约分作两拨,算不得太过泾渭分明。这群人一起远眺南方,天气晴朗的缘故,依稀可见如同纤细白练的那条广陵江。

当徐凤年走入观海台的时候,有两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来,约莫是察觉不到这位不速之客的气机异象,当做是寻常远游人,便不再理会,只有一名尤为风流倜傥的英俊男子,多看了徐凤年一眼。

徐凤年有些小小的惊讶,此人在及冠之龄就达到趋于圆满的二品小宗师境界,武道前程,将来必然指玄,天象可期。在如今蛟龙潜隐的新江湖,应该已经属于相当拔尖的后起之秀了。毕竟如陈天元、童山泉这些不可以常理度之的武道天才,属于千年江湖最大年份里的那一小撮人,一般意义上的江湖高人和武道宗师,应该是笳鼓台陆节君、中原神拳冯宗喜这些时不时便抛头露面的人物才对,经常相互切磋砥砺武学,或者偶尔去大雪坪、幽燕山庄那边现个身,否则苍天在上似的躲在云雾之中,在寻常人眼中,就只能是佛龛里的菩萨、挂像上的神仙了。

徐凤年驻足原地,转身望去,少女蹒跚而行,与他对视一眼后,便停下脚步。

徐凤年没想到这丫头的气性倒是挺长,也不介意,当然也不会顺着她。

天底下唯一能够让徐凤年心甘情愿认输认错的,甚至不用在乎什么道理不道理的,大概就只有他的闺女小地瓜了。

就像徽山儒圣轩辕敬城之于轩辕青锋,白衣僧人李当心之于李东西。

你是我的女儿,爹就可劲儿心疼你,天经地义,没道理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