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撩起眼皮,故意装作看不出李从贵的恶意,斜靠在树荫下惫懒一笑。“和你们这些烂狗肉一起戏水没意思,要与本侯爷共浴,那必得是个绝色。”
“哈哈,李从贵你可是坨烂狗肉哩!”湖边有耳朵尖的听见了,顿时拍手大笑。“骂得好!骂得妙!不过李从贵姓李,大约不是狗肉,而是团烂李子肉哩!”
纨绔们纷纷凫水冒出脑袋,大声笑闹着都起哄。
“呸呸!一个个狗嘴吐不出象牙!”李从贵回头笑骂道:“侯爷骂的是我们一群人,可不止我一个。”
“哎,侯爷你这就不对了!咱怎么也成了狗肉了?这狗肉,可不好吃。”
“小侯爷别听他们的,都满嘴胡唚!”
“走,上岸找小侯爷算账去!”
湖面哗啦啦涟漪震散开,一群纨绔少年都站起身,大步流星朝柳荫树下走。
永安十年,这个仲夏黄昏有的是大把欢愉,有醇酒,有烈马,最主要的是有色相。陪伴郝春的纨绔子弟各个儿都雪白皮肉,纷纷蹚水上岸,在夕阳下抖水珠子。
夕阳金红色的光秾艳,夏光中一切都染得眉目鲜明。
郝春自在地跷脚歪躺在树荫最浓处,几缕光线爬了脚扫过他额头,又凝在两条饱蘸浓墨的眉。虽然年幼,却天生具虎虎英气!行止间,轩轩如朝霞举。
去岁长安西市坊间评选世家勋贵子弟,平乐侯郝春被誉为当朝容止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