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透着股莫名哀伤。
王老内侍忍不住又咳嗽着软语劝道:“侯爷自小就心思重,陛下恩宠,特地赐了老奴来府。老奴自侯爷八九岁辰光看护他至今,可这心里的话,侯爷也从没与老奴说过。不光不与老奴讲,与任何人他都不讲。”
陈景明依然垂着眼,不搭话也没走开。
王老内侍便又道:“侯爷出身有些避讳处,原来的郝老将军呢,战败于西域,至今也没能翻案,被朝廷定为罪人。侯爷的生身母亲,出自于秦氏皇族,在宗府内那也是有谱可查的。咱侯爷身上流着秦家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
话讲到这个份上,倒真有了点推心置腹的味道。
陈景明忍不住皱了皱眉,接话道:“事涉皇家,老大人……”
王老内侍突然剧烈咳嗽,咳嗽声掩盖了沙场内的寂寂风声。借着咳嗽声,王老内侍头往前靠了靠,几乎擦着陈景明耳畔道:“安阳王秦典。”
五个字,陈景明却倏地惊出一身冷汗。
是了,安阳王秦典是宗族内最有希望继承皇嗣的人,十六岁时便能文擅武,有贤良爱才的名声。秦氏宗府送入帝呈的名单多达三十人,可安阳王却足足甩掉了第二名整个一座长安。
长安贵胄几乎无一例外,都选了支持安阳王秦典。
王老内侍略等了登,觑他模样猜他大约是想明白了,这才慢条斯理地笑道:“皇家事,咱自然插不上话,况且得避讳着些。咱侯爷这身份,说尊贵也尊贵,说尴尬倒也尴尬,打从西域回来,侯爷就没领着个像样职位。沈大人在龙虎贲军中却早已是个武侯,论实权,还高着咱侯爷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