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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醉又扬手,鼓槌重重落下,重若千钧。

天子之危,百姓之难。

纵不能归,心亦多忧。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纵一马驰平原,望万顷之自由。

若真有一日山河平,定策马并肩,看尽河安的黄沙万里,岭东的雪随长风。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裴醉手臂一颤。

鼓槌断裂,鼓面破碎。

竟是再也念不下去。

“殿下!!!”申文先从水下钻了出来,左右手各托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失声叫道,“梁王殿下在这里!!”

裴醉猛地起身,甩下腰间的雁翎刀,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水中。

他从不肯轻易下水,可此时眼中只有那重伤昏迷的人,早已抛却了那点惴惴,无师自通地懂得了凫水。

他用左臂将浑身冰凉的李昀紧紧抱进了怀里。

“李元晦!”他在昏迷不醒的李昀耳边怒吼,“不许睡!!”

裴醉将李昀抱进了船舱中,半跪在地上,勒住他的腰,猛地将手臂收紧,李昀胸口一顶,一口水便喷了出来,可下一刻,身体向前软软地弯折,头垂着,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竟是没有醒转的征兆。

裴醉将他身体放平,用船舱中的薄毯将他身体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