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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宁脆生生地应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刀,在火上烧了片刻,手起刀落,箭头出血肉,钝响在几人耳边砰然炸开,令人头皮发麻。

仿佛肋骨被人活生生地从血肉中拆除,裴醉脖颈的青筋爆了出来,想晕过去,却又被一阵刀绞的凌虐活生生地痛醒,单薄削瘦的腰挺起又落下,右手险些锤上了胸口那不能忍受的疼。

李昀死死地抱着裴醉的腰,按着他的手臂,低声在他耳边哽咽着:“我以为,兄长一旦决定,便从不反悔。”

“是啊。”裴醉失血过多,只余气声,“可谁让李元晦哭了呢。”

方宁死死地盯着裴醉心口那汩汩流淌的血,眼神热烈。

他就这样蹲在床前,借着昏黄的烛影光影,分辨着血色。

这血好毒啊。

真美啊。

方宁舔了舔嘴唇。

“忘归你运气真好,这箭伤没有以前的重,竟然没伤到心肺诶!你不会死的,再坚持一下哦。”

周明达真想一棋盘砸在方宁的后脑勺上。

坚持个驴!

臭小子已经没人模样了,还不止血?!

“唔,怎么还没流干净?”

方宁皱了皱眉。

裴醉早已陷入昏迷,连疼痛也不能将他的意识唤醒半分。

“快点啊。”

方宁盯着那血的颜色,也有点急了。

他捏着裴醉的手腕,已经感受不到脉搏了。

骆百草再也不忍看下去,正要强行替他止血时,方宁忽然惊喜地叫了:“毒清了,清了!!!”

骆百草行针的手僵了一下。

方宁拽着骆百草的袖口,又哭又笑:“老爷爷,你看,爹没做错!爹说的都是对的,可没有人相信他啊!”